永淳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看永福,一对小姐妹还是不能理解……杨凌抬起头,看到路旁枝头欢鸣的鸟儿,举起马鞭一指道:“殿下,你看那枝头一对小鸟,它们彼此一起,不会是因为对方的地位、官职,而仅仅是因为彼此喜欢。
一个女子因为身份高贵,她喜欢谁,谁喜欢她就变得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要嫁的人是不是门当户对。仙儿如果有彼此情同意合的人,可是那人已有人正妻,凭她的身份就无论如何不能嫁过去,也许她将来会嫁个身份地位配得上她,可是心中却不喜欢的人,爱要屈从于地位的计较。
而皇帝一纸诏书,进宫成为皇妃,风风光光,固然是许多人眼中求之不得的事。可是对于这个女子来说,她是不是喜欢了皇帝根本就不重要,对皇帝来说,他得到这个女人靠的也是无上的权力,他永远不知道这个女子是不是真的喜欢了他,这不是很可悲吗?”
杨凌肃然道:“人是万物之灵,要比鸟儿高贵得多,可是人的婚姻却掺杂了太多的功利、太多的其他原因。皇上喜欢一仙,希望表妹也会喜欢他,把他当成一个男人来喜欢,所以才扮作地位卑微的侍卫。做为一个帝王,原本可以轻易办得到的事情,只因为他尊重爱、尊重所喜欢的女子的感觉,古往今来有几个帝王,有几个高高在上的人物做得到他今日的举动?臣很钦佩皇上,他是皇上,也是一个真性情的男人!”
车轮辘辘,永淳肩后的永福陷入沉思之中,想起十王府内那一个个终老于斯的皇姑,她的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悲哀。那些皇姑每日盼头皮有和夫君见面,却受到宫臣和管家的阻挠,可是如今想来,她们日夜企盼都彼此厮守的枕边人,又有多少是真心喜欢的?只是她们已没有更多的选择。
杨凌说的普通人家女子的悲哀,不过是悲哀要屈服于功利,不能选择自己喜欢的男子。而皇家女子呢?她们不但不能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甚至就连那个并不喜欢的夫君,都要像牛郎织女般不能相见。天皇贵胄风光背后是何等的悲哀?
她抚摸着身上柔软高贵的贡品织裳,环顾车驾内华美无伦的装饰,忽然觉得自己这样的人才是世上最可悲的人,她不禁有些羡慕起唐一仙来。
永淳公主放下轿帘儿,不知愁滋味地笑道:“姐姐,难怪皇兄宠信杨凌,听他云山雾罩的,妹妹头都晕了,什么人不如鸟,鸟不如人的,我看他才不是什么好鸟儿,嘻嘻。”
永福浅浅一笑,却连游兴也淡了下来……
蓟州皇家温泉,皇帝车仗到了。
随行的人和原本在行宫中侍候的人向各幢房中搬运着皇上随行的物品。
远远的黄罗伞盖移进了一幢最大的豪宅宫殿,随后安置的是两位公主的住处。
唐一仙已经下了车,好奇地打量着此地山水,她妙目一转,见正德还在盯着她瞧,不禁低啐一声:“看什么看?呆子!”她口中娇嗔,但是晕红的脸颊还是不觉带出几分羞涩和得意。
正德笑道:“大人正在安置皇上和公主住处、布置警跸,小姐请随我来,这幢就是你的住处了。”
正德带着唐一仙走进一幢雕梁画栋的倚山小楼,唐一仙一边四下打量,一边道:“原来你不是表哥的侍卫,小小年纪做到大内侍卫,很了不起呀。”
正德得意地道:“那是当然,你没看这些侍卫都听我的吗?我虽是个小小的校尉,可是皇上可是很宠信我的。”
唐一仙撇嘴道:“吹吧你,小心皇帝老爷太宠信你了,骗你进宫做太监。”
正德干笑两声,正楞答话,一个脆甜嗓音唤道:“唐姑娘呢,一路上就想见见了。”
随着语言,永淳公主蹦蹦跳眺地跑进来,一身嫩黄,娇颜如花,犹如玉雕璧人,满脸都是娇憨稚纯,谷大用带着几个宫女太监,无可奈何地跟在后面。
正德瞪了她一眼,无奈地上前抗拜道:“拜见永淳公主殿下。”
唐一仙吓了一跳,连忙也屈膝欲拜,永淳已跑过来拉住了她,笑嘻嘻地道:“不用拜,不用拜,唐姑娘果然貌美如花。人间绝色,难怪我皇……皇兄出游,杨大人都把你带在身边。他可宠你得很呐。”
正德闷哼一声,平素都是永淳拜他,今日这小丫头沾了唐一仙的光,自己拜就拜了,她居然视而不见,不叫自己起来,正德只好扯着嗓子又道:“参见公主殿下。”
永淳促狭地笑望他一眼,这才摆手道:“免礼,平身。”
她拉着唐一仙坐在锦墩上聊起了家常。正德嗔怪地瞪了谷大用一眼,暗道:“你这蠢才,怎么把永淳给带来了?”
谷大用袖着双手,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心说:“公主要来,我一个奴才哪拦得住她?”
两人聊了一阵,已有行宫中太监送来几样果品珍饼,一路劳顿,正餐前总要吃些东西的。永淳也不客气,自取来与唐一仙共用。
银壶中烹着香茗,鸡鸣罐里煮着参汤,杯中备了杏酥,永淳公主和正德一个习惯,喜欢吃零嘴儿,她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笑嘻嘻支道:“唐姑娘,晚上咱们一齐去汤泉淋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