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
若是她早早得知杨虎地确切消息,想必也要想尽办法逃离京城了,又怎敢冒此奇险来劫掳自己?可也恰是她尚不知丈夫死活,投鼠忌器之下,才不敢杀了自己。自己因此惹祸,亦因此保身,看来一时是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马车疾行颠簸。杨凌想到这里,暗暗松了口气,望着崔莺儿姣好雪白的俏脸,他轻轻一叹道:“前日你是我座上客,今日我是你阶下囚。杨夫人,本官对你夫妇礼敬有叫。未尝有一丝恶意,为何集中数百袅雄,欲将我一门剪灭?”
崔莺儿想起丈夫的目的,心中闪过一丝惭愧,随即却又恶颜相向道:“你是官,我是贼,官与贼本就势不两立。官兵抓匪、匪杀官兵,各凭本事,还需要什么理由?”
她想起丈夫生命不明,他带来的两百名得力手下几乎被眼前这个书生杀的精光。不由恨得银牙紧咬,狠狠地问道:“快讲,我丈夫现在怎么样了?”
杨凌见她果然不知杨虎消息,心中更是大定,他好整以暇地道:“那些盗匪夜半闯入高老庄,在千余名官兵围剿下全军尽墨。至于杨虎么……”。
红娘子闻言神色一紧,急问道:“他如何了?”
杨凌硬着头皮道:“他腿上中了一箭,已被本官生擒,现在就押在大牢之中。”
杨虎中箭受伤,然后被擒了?这个听起来倒是有几分可信,否则以杨虎地性子,断无全身而退独自逃命的道理,若他没有受伤。凭官兵的功夫能擒得住他的也没有几个。
红娘子半信半疑地瞟了杨凌一眼,冷笑了一声道:“好,我暂且信你,你是生是死。就看杨虎是死是活,若是被我打探到他已不在人间,我就用你的人头、祭奠我的亡夫!”
崔莺儿霍地收剑,用剑柄一挑轿帘儿,向外张望一眼,然后就在杨凌面前宽衣解带,换上一身寻常衣服,大方自然地直把杨凌当成了一个死人。
她内里穿的虽不是亵衣缛裤。可是她蜂腰耸胸、长腿翘臀,体态极是妖娆,车厢内又狭窄,偶有碰触,就是一抹丰盈,反弄地杨凌不自在地别过头去。
红娘子悉悉索索地穿好衣服,娇声喝道:“停车!”
马车一停,红娘子探手一抓杨凌的手臂,犹如一道铁箍一般,抓得杨凌挣扎不得,红娘子冷斥道:“下车!”
她将杨凌扯下了车,马车上坐着一个满脸虬须的葛袍大汉,红娘子说道:“胡老四,出城一直往北走,过了今晚就自寻门路吧,风声平息了再回山门”。
那胡老四原本是个独行大盗,后来被杨虎收服拜了把子,这种独力周旋于官兵包围之中的把戏经历地极多,对于前程凶险根本不甚在乎,逆耳言畅然笑道:“嫂子放心,兄弟去了,你自己保重”,说完看着杨凌狞笑一声,一挥马鞭疾驰而去。
杨凌有些意外:红娘子只是一个绿林大盗,在这京师中也有隐秘的住处么?若是客栈或普通人家借住,自己被抓,必定满城搜索,她又如何保证不被发现?
这条胡同有些偏僻,远处偶有几个人影慢悠悠闪过,红娘子将剑柄一顶杨凌后腰,低声道:“莫作声,跟我走,如果敢玩花样,叫你人头落地。”说完一推杨凌,逼着他闪进了夜色当中。
京师分宫城、皇城、内城、外城四层,这里已是外城,没有修筑城墙,但仍属于京师范围。这里住户人口已相对稀少,胡同走出去是一片荒地,再前方却是一座尚未修长完成的道观。
道观内刘老道正和翠儿窃窃私语,刘老道望了眼殿上几个抱着兵刃走来走去的悍盗一眼,挨着香案轻声道:“真是失算,我设计让你先出手,就是想让你一剑结果了那姓杨地,孰料他忒也狡猾,轿内居然玩起了双簧,如今也不知红娘子得手了没有”。
翠儿悄声道:“杨虎在北绿林极具威望,登高一呼从者如云,对教主的大计甚有助益,红娘子如果真能用他换回杨虎,说起来对我们更为有利,杀了一个内厂头子对天下大计有甚么用?”
刘老道轻哼一声道:“杨虎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如果是活着是否真的落入官府也不知道,官府肯不肯放下体面、和盗匪交换人质还是不知道,我们跟着她冒着杀头之险,把本教这个尚未完成的秘密香坛也供献了出来,如果毫无斩获,如何对教主交待?”
他悄声道:“我已安排人分别往宫中和衙门里打探准确消息,如果杨虎根本不在官府手中,就杀了杨凌,然后在地宫中再避几日,风声小些了你们就离开”。
翠儿嗤笑一声道:“这个倒不劳你担心,红娘子若放了杨凌,如何对丈夫地兄弟们交待?再说旁边那几个人都是那二百个大盗的死党,恨杨凌入骨呢,杨虎无论是死是活,杨凌都休想再活着出去了”。
二人正说着,门口儿几声老聒鸣叫,殿内几个人忙提起兵刃悄悄隐在殿门两侧,远处一个声音细细地道:“莫担心,是大嫂回来了”。
殿内众人喜出望外,忙迎了出去,刘老道和翠儿相视一眼,也连忙跟了过去。
红娘子和杨凌在几个拿着刀剑地汉子簇拥下回到殿内,殿内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