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嫁了莫清河,却被他拿去取悦那些有权有势的官员,心里比做妓时尤觉羞辱,因此她也寄望这古方有效,从此不再被他送来送去。
可是这法子实在是伤天害理,莫清河深恐遭到冤魂索命,于是建了这座怪异的佛堂,将所有被吃掉脑髓的孤儿尸体抛入洞穴,上边建了佛堂超渡亡魂。
他又怕这人神共愤的行为被上天知道,所以在佛堂上边又加盖了一层,布置了些不知从何处请来的乱七八糟的法器唯恐被上天知道,如此自相矛盾的愚蠢作法以莫清河的精明竟也煞有介事地布置起来,可见他虽丧尽天良、不畏民心国法,却还知道畏惧鬼神。
张符宝失魂落魄地站在杨凌的小楼前,一张雪白的脸蛋儿全无血色。张天师见了还道妹妹惊吓过度,不禁叹了口气,轻轻走过去擦了擦她颊边几滴血迹,轻声道:“宝儿,你衣衫染了血,不如叫府上的丫头带你去换套衣衫吧。”
张符宝听了慌忙摇摇头,说道:“不,我……我在这里等他,杨大人……为了救我……我怎放心离去?”
张天师失笑道:“大人的伤只是失血过多,并无性命危险,你担心什么?唔……也好,大人受了伤,恐怕还有莫清河的案子要办,一会儿见过杨大人我们就离开,回去后再换过吧。”
他以为是妹妹大了,顾忌在别人府上宽衣解带更换衣衫,所以临时改口,却不知这小姑娘心头纷乱如麻,既有惊吓,又有担心,更有一个不敢想却又一直忍不住想要去思及的念头一直在她心头盘旋:这个男人,会是我一生相伴的夫君么?
见到自己未来命中注定可能要嫁的人,而那个人还不知情。他偏偏有了三房妻妾。自己的心里着实的不愿嫁到他的府上,又不知命运为何有这种安排,她能不慌不乱么?
张天师心头也在叹气,杨凌为了救他妹子才受的伤,虽说那伤不可能有生命危险,可是明日就走那是无论如何说不过去的,恐怕要让母亲再等上几天了。
这时郑百户走出房来,众人见了忙围上去。郑百户抱拳团团一揖道:“天师、诸位大人,钦差大人失血过多、身体虚弱,需要静养一番,所以不能悉见诸位,请天师和知府大人入内一叙。”
杨知府整了整衣冠,恭请张天师越前一步,随在侧后两人进了小楼,黛楼儿独自站在池畔假山旁,心中也有些紧张。
她又细细盘算了一阵,莫清河做的事除了几个亲信原本就没有多少人知道,而自己参予其中并为莫清河出谋划策的事就连李富也不知道,如今莫清河已死,那便死无对证,再也休想有人能将自己攀咬进来,细细思虑一番确无破绽后,她才放下心来。
想到莫清河那庞大的财产,她又有些肉痛。莫清河的田产、房产注定要被官府抄没了,就连杜清江那边……谁不知道厂卫出来的人最会抄蔓摸瓜?怕是也保不住了,那是亿贯家产啊。
黛楼儿暗暗一叹:“看来只有藏在自己珠宝匣中的二十六万两银票还可以留下,如今莫清河倒了,以后要依靠谁呢?”
黛楼儿虽然智计百出,手段比莫清河高明多多,但她的手腕再高明,也只能依附在男人身后,这个世界还没有允许女人抛头露面,除非她甘于平淡,就此买一处宅院隐居下来过平淡生活。
黛楼儿想起此时处境,心中有些茫然:布政使、指挥使都是一省的大员,他们虽然迷恋自己,可是谁肯真正的付出什么?自己如今的身份比之当初的江南名妓还要不堪,她现在是太监的妻子,而这个太监还是个食人恶魔。
如果现在偷偷去拜访这些大人,他们还会迫不及待地把自己拉上床去吧?可是公开场合呢,只怕这些伪君子会象避瘟疫一样躲着自己,我黛楼儿难道要从此默默无闻?或许半年、或许一年……就再也没有人记得我了。
黛楼儿轻轻抚摸着自己仍然娇嫩光滑的脸颊,忽然觉得荣华富贵就象她的年轻美貌一样,看着依然光鲜,可是不知不觉间已偷偷溜走,抓都抓不住了。
“罢了,跟着莫清河看似尊荣无比,我何时快乐过呢?我已不再年轻了。还是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找一个知心识趣的男人,吟风啸月,抚琴弄曲罢了。”
黛楼儿说服着自己,正神志恍惚地盘算着,张天师和杨知府已走出了小楼。杨知府走到她面前,笑吟吟地道:“夫人,夫人?”
“嗯?”黛楼儿迷茫的眼神怔滞了那么片刻,又倏然清明了起来,讶然问道:“大人已经出来了?钦差大人可好?”
杨知府比她的身材还要矮一些,他贪婪地在她弧线优美的高耸酥胸上狠狠地剜了两眼,吞了口唾沫才道:“大人吉人天相,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失血过多,现在没有精力见客。方才钦差大人已命本官接手此案,调查……尊夫通敌卖国、残害人命的案子,这案情本官还有许多疑团,可否请夫人去衙门一趟,本官再细细询问呢?”
他见黛楼儿怔了一怔,忙安慰道:“夫人大义灭亲,救下钦差大人,居功至伟啊,虽是犯官家眷,也不应治罪,本官只是询问案情而已。”说着那色眯眯的眼睛忍不住从她的纤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