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件事莫清河已完全脱不了干系了。他一指黄掌班道:"三十多条人命。三十多个孩子的下落弄不清楚,本官如何能坦然放过莫清河?你找人扮孩子的远亲当苦主,状告李贵,以此为借口给我查办他。".柳彪迟疑了一下,拱手道:"既然大人决意要查,请听卑职一言,这样去查,是查不出什么的。如果李贵一口咬定将孩子转卖了他人,再随便说出几个偏荒之地来,我们要查证就得几个月时间,如果到那时找到的人再重施古计,还不知要查到那年哪月……"杨凌一听,这拖字决正是自己当初交给闵县令对付乐器店王大王二的,虽然XX,但是在这种交通不便的年代却是有效,不禁蹙眉道:"你有什么妙计?"柳彪唇角一挑,皮笑肉不笑的道:"朝廷地金砖全部产于苏州城外元和镇御窑村,杜家船行不是专门替朝廷运送供物禁物么?这生意怎么可能少了李贵?咱们派人去御窑村弄块样品金砖,直接去李府搜查,说有人告他私藏禁物,找得到孩子便罢,若是找不出来就把进转往他家里一丢,做实他逾制欺君之罪,那可是要杀头的,到时还怕他不乖乖吐露实情么?"杨聆听了有些迟疑,他负着手在房中慢慢走了一阵,想起自己见过的那个骨廋如柴,却是机灵可爱的孩子,终于咬紧牙关点头道:"黄掌班,就这么办吧,不动则已,要动就要快、要很!末清河是这里的地头蛇,袁雄能有五千爪牙,莫清河能差到哪儿去?不能让他反应过来。"他转头又对流彪道:"今晚出兵抓捕毕春、袁雄,回来后以防止两人的爪牙作乱为由,加强西院防卫,非内厂人马,不得允许统统不许进出,尤其要防备……".他盯了柳彪一眼,柳彪会意点点头,抱拳道:"卑职领命!"海宁盐兵和卫兵一路疾行,火把蜿蜒如龙,偶经村镇,打更的老汉、刚刚从挂着红灯笼的销金窝中走出来,正眯着眼回味粉弯玉股滋味的色狼、垂头丧气被踢出赌场的赌鬼,都愕然望着被弓持刀、高举火把的大队兵丁小然无声的从身旁疾驰而过,一片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南君很少有整支的骑兵。军马难凑,但是要搞到几百匹待步马,只是从那些大盐商、大富豪府中所借就足够使用。
闵文建一边指挥全军前进,一边悄悄注意种千总动向,杨凌的密信上说得明白,若是种千总临阵有所异动,立斩无X.可是一路行来,种千总神态从容,似乎能为钦差大人办案极为荣耀,比他还要兴奋几分,丝毫看不出任何异状。
此时,莫府里大醉酣睡的莫清河刚刚醒来,他伸了伸懒腰,扶着仍觉沉重的额头刚刚坐起,一双晶莹粉腻的玉臂已递过一杯茶来。抬头望去,那双笑眼仍象春水一般温柔,这个女人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对男人露出这种令人心动的媚笑。
莫清河一笑,说道:"很久没有喝得这般酩酊大醉了,这几日了却心事,酒也就喝得畅快。
他说着接过茶来,那茶已有些凉意。不过对口干身燥地他来说,却正宜解渴。莫夫人柔声道:"你是畅快了得以酣睡淋漓,可知天色方晚,杨大人却不辞辛苦率领番子倾巢而出,现在西跨院除了一个婢女,二十名番子,已再无旁人了?"莫清河呛了一口茶,他咳了几声,才抬起头来怒气冲冲地道:"钦差大人去了哪里?如此大事。你怎么不叫醒我?"莫夫人却不畏惧。她莞尔一笑,向莫清河眨了眨眼,俏皮地道:"我倒是想问他,只怕那位钦差大人却不敢见我……,我让家人跟去看过了,他带着人杀气腾腾地出了西城,所以妾身想……这消息……是不是等老爷酒醒后听来,更觉快意呢?"莫清河默然片刻。忽然仰天大笑,他笑着在莫夫人地丰臀上重重一拍,哈哈地道:"知我者,小楼也!嗯……我与袁爷共事多年,可不能不顾旧人之情,你叫人把后进院儿那间柴房拾掇拾掇,钦差大人回京之前,总得给袁爷找个住处啊,哈哈哈哈……".马到龙山坳前的枫叶镇,闽文建令全军熄灭火把绕镇而过。出镇又行了三里便是龙山坳,坳内是龙山卫所驻地。山坳入口呈之字形,柳彪往返多次,又有指挥佥事丁林为内应,早知道在第二道山坳内才设有哨卡,而且夙夜不会有人外出,所以杨凌的亲军就在第一道山坳口静候。
天色已泛起朦胧的青白色,当闽文建和众千总率着六百名士兵赶来的时候,一身青衣红帽、肋下佩刀、背弓携弩的番子们已排成三个方阵,纹丝不动地站在那儿,一个个钉子一般,身板儿笔直。
这些原神机营官兵本来最拿手的表演项目就是队列表演,此时有过战场厮杀地经验,瞧来更是威风凛凛、肃穆威严。
这冷若冰霜地庄重、训练有素的整齐,立即在他们之间弥漫起一阵看不见却感觉到的腾腾杀气。
早已见识过八十名刀手屠夫一般冷酷手段的痞子盐兵顿时收起嬉笑轻松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盐兵死伤惨重,目前还来不及补充兵员,除部分留守外,这次只派出了一百人。
这一百盐兵经过钱塘岸边浪中杀倭的血火锻炼,虽然步履神态仍然散漫,但是却已是具有了北地边军常年征战厮杀所具有的那种慑人地杀气。
肃穆的气氛把卫军们也感染了,他们的脸色凝重起来,山坳里集中了九百名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