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式的草原部落整合成联盟。可是眼前这些军民，竟会为我本来就应该做的事感激我。刺尾城，我早就应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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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的粮草还足吗？”铁西宁问道，他实在不忍面对千军万民质朴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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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够，还可以撑好几个月。郑福屯粮做得不错。”韩布丝毫不介意郑福和罗蒙装伤偷懒的恶劣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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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铁西宁点点头，几个人刚刚走过刺尾城的投石机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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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破的投石机早在对攻中被打得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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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投石机瘫在这儿多久了？”铁西宁抚摸着其中一架投石机，这台机还算完整，只是弦断了。在这架机旁边，还有十多架投石机也是相同状况，大抵是因为处在投石机阵后部，未直接受到巨石攻击，而是用到弦断才报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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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半年了。”郎翔如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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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铁西宁可以想象，缺少投石机助力的守军有多么艰难，“朕，对不起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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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翔的眼睛发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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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韩布则正色道：“陛下，你不必这样说。王者，有王者应该考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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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西宁一下清醒过来，从进刺尾城以来，他第一次清醒了过来。自从韩布在犁师围攻固邦那场战役后来到他身边，就一直在担任一个谏臣的角色。如果没有韩布，铁西宁不能想象自己能越走越高，更不可能登上皇帝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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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自己，与几年前的军机部书办怎能同日而语。振兴王朝的雄心才刚刚有了起飞的实地，自己又怎么能妄自菲薄，自挫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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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西宁突然明白了，他身边不能没有韩布这样一个亦友亦臣的人。这几年，正是因为韩布不在身边，他处理事务特别不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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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郎翔已经被韩布的“失言”惊呆了，他正要为韩布解释：“陛下，韩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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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布说得对。”铁西宁打断了郎翔的话，从腰间抽出剑来，大步登上投石机的机座，一脚踏在投石机的斜顶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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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布和郎翔，并在场的数万军民，都望着铁西宁。皇帝既然来了，当然要发表一番鼓舞军心的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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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西宁用极小心的动作，摘下头上的皇冠，拔出发簪，解开发髻，左手拎住发梢，将宝剑齐着颈后轻轻一划，一把头发顿时到了手中，而余发尚不到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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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万人一齐低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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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无论男女，自小蓄发，正所谓“毛发体肤皆天地父母所赐”，长发正有“吉祥长寿”之意。只有流配东荒地的罪犯，才会脸上烙印，剪发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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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地方上任骑将时，曾经有一个县城被盗匪围攻。我们的骑兵团到那儿时，已经是七天之后。城里的驻军都跑了，剩下的只有农民，可是城却守住了。面对数倍于己的悍匪，这些农夫是怎么守住城的？八个字，上下一心，同仇敌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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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寨里的一百多个男女，全都没有了长发。他们的长发都剪了，给寨里唯一的投石机做了弦。正是*这个投石机，县城得以保住。刺尾城当然不是*几台投石机就能守住的，但是只要能增加我们的实力，敌人就会早一日被打败。为了这个目标，你们，全王朝最英勇的刺尾人，连鲜血和体肤都不要了，朕怎会吝惜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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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顿贼寇滚出王朝的日子，不会远了！到了失地全部收复的时候，我会再戴上皇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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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喝彩，但每双眼睛都闪动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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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韩布拿起剑来，将自己脑后的一丛乱发一刀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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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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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发声不绝于耳，不知有谁叫了一声“万岁”，千万人都开始齐呼“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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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万岁……万万岁！”巨大的声波携带着无比强悍的信心，传遍全城，传出城头，传向兰顿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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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来了。”蒲力放下刀叉，抹了抹嘴。面前的牛排，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