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部灭族的消息。我一直很小心的，可是那天，她说想吃我做的拉面，我就去了，不曾想到那个多嘴多舌的军士来传古思大人的话……都怪我不好，都怪我太不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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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德不住地埋怨自己，云镜南更急了，问道：“那她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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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里，”德德拉住要进屋的云镜南，为难地道，“阿南，你还是不要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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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云镜南诧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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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不想见你。”德德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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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镜南从德德躲闪的眼神中读懂了一切，苦笑道：“她恨我，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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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错。可是青蛾她……”善良的德德仍想安慰云镜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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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的，换了是我，也会恨的。”云镜南对伊枝部并不怀疚，但对青蛾的愧歉却无法释怀，因为她是德德的妻子，而自己也不只一次地对她承诺过。那些承诺无一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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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实对不起青蛾，也对不起你。德德，我想这件事我要亲自向青蛾赔罪。”云镜南一边说着，一边向屋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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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南，不要……”德德一把没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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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镜南一进帐篷就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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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知道这是德德的帐篷，云镜南根本认不出躲在床上的人是青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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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氆氇毛毡盖在床上，只微微隆起，一不小心便会将那个隆起看作是毛毡的褶皱。可是，那下面覆盖的是青蛾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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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曾经活力四射、充满青春弹性的躯体，如今已干瘪得象油尽灯枯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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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德德趴在床前，正在沉睡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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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蛾目光呆滞，直勾勾地看着小德德，又似乎不是在看他，口中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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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镜南直走到她面前，也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大抵是伊枝部的本族土语，听起来又象是祭祀时巫师所诵的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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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蛾，我是阿南，我来看你了。”云镜南在青蛾床前半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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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蛾诵经式的自语停止了，但呆滞的目光却过了许久才从小德德脸上移开，再游离一阵，这才停在云镜南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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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青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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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阿南，云镜南。”云镜南此刻深深地为德德感到痛苦，也为自己以往诸般失信感到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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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阿南，你是我和德德的朋友。”青蛾咧开嘴笑了笑，看看站在云镜南身后的德德，“可是，你怎么会是云镜南呢？云镜南是个恶魔，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恶魔！……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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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说着，面现恐惧之色，拼命将头往毛毡里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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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镜南心如刀绞，心知青蛾受了打击，精神已然恍惚，再看她身体虚弱至此，知其已有赴死之意，非针药所能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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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云镜南是个恶魔，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云镜南深深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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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德德被二人的说话声吵醒，打了个哈欠，茫然地望望青蛾，又看看云镜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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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一年未见过云镜南，早已忘了这个叔叔当时是何等疼他。乍一惊醒过来，只觉得面前是个生人，不由得向青蛾身边爬去，咿呀咿呀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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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蛾伸出瘦弱的手臂，将小德抱入怀中，口中道：“别哭，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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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抬起眼来再望向云镜南时，脸色大变，尖叫道：“云镜南，你这个恶魔！你杀了圣女，你毁了伊枝部！你现在又想对小德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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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蛾歇斯底里地手臂乱挥，将云镜南的脸抓出几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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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蛾，不要这样！”德德流着泪来到床边，将青蛾抱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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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德庞大的身影挡住了云镜南，青蛾平静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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