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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就不想回忆这大半年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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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2年里，除了春天，他只觉得自己象个白痴，用斯文一点的话说，象行尸走肉，用再斯文一点的话说，如同在梦境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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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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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裳为他征婚的事而四处奔忙，这让他着实感动了一阵，好几次他都想说：“水裳，你真是个好女孩。别忙了，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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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他没说，否则会后悔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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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裳给他的征婚定了好些规矩，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蒙面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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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组十人的应征女子轮流走进云镜南大帐时，云镜南倒吸一口冷气。美女们的身材有胖有瘦，腿有粗有细。虽然他在烟花柳巷里早练成一套功夫，光看女子的腿脚便能将她的长相猜度得八九不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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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万一猜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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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水裳就在一边监督，口中还警告道：“阿南，可要看准了，只准选一个哦，没有第二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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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她也这样说：“阿南，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看你，堂堂正正的一个大男人……用词好象有点不当哦！嘻嘻，你这样一个不缺胳膊不缺腿的大男人，天天为了女人的事苦恼。我这个当朋友的怎么看得下去。这样做也是要让你放弃以貌取人的错误观点，娶一个长相平常的老婆，断了这个念想，从此也好做个正经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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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水裳把这说成是一片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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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镜南迟迟不敢下决定。终于有一次，一个应征的女子坏了规矩，揭下盖头，对云镜南叫道：“阿南大人，我爱你！”然后扑进云镜南怀里，两腿将他的腰夹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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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裳笑吟吟地看着这一幕，而云镜南满脸无奈地用一只手将那个女孩从身上拎下来，语重心长地道：“孩子，回家了，你妈妈该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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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转头对水裳道：“姐姐，你也太狠了吧！这个小女孩才十岁，我要等她多少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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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裳嗑着瓜子，正儿八经地应道：“是九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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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让云镜南崩溃的是，他在冬季一个寒冷的早上，被水裳拎起来进行第九十八场征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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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看到了桑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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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双鞋他就知道这是桑奴——如果说这世上有三双靴能给婴儿当摇篮，那么其中两双一定是德德和桑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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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奴，你想死啊！”云镜南一把扯去桑奴的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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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被逼的……”桑奴偷眼看了看一旁的水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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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裳瞪了桑奴一眼，对云镜南陪笑道：“一时失误，一时失误。这么多应征的人，总有搞错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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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镜南神色呆滞地背着手向帐外走去，口中颂道：“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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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普普通通的民谣，在这位千古伟人口中吟来，竟有着穿透天穹的无奈和悲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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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水裳泡制的骗局曝光之后，在阿南要塞引起了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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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千上百的美女，不分种族，不分肤色，不分年龄，不分胖瘦，纷纷走上要塞城头，游行抗议。五花八门的标语和五光十色的女子，是世元382年草原联盟最抢眼的走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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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嫁给阿南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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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对一夫一妻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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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对女权激进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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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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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裳站在城头上一语不发，拦在游行队伍前面。队伍在沉默了半分钟之后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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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回家了，你不是说要看看我新买的头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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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太晚了，我该回去煮奶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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