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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裸裸地面对死亡,云镜南发现自己平生第一次如此畅快。在忆灵面前,他完全不用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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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因你而死。”忆灵的声音和长剑一起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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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镜南的眼光始终不离忆灵双眼,他道:“在库克城外遇上神族之前,我甚至想过要杀大公爵,你要杀我,我绝无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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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灵顿时心乱如麻:“库克城!父亲只说过莫南在库克城外救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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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镜南仰卧在床上,虽然看不清忆灵面貌,但听着她的声音,感觉她的馨香,如在梦中。心中盼她能迟一些下手,却又盼她在这最美好的一刻终结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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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走!”帐外突然传来喝斥声,随即刀剑相交。一切平静之后,门外传来管丰的声音:“你是太阳部的人?奶奶的,伤了我好几个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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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镜南,出来!言而无信,你这个浑蛋!”却是蒙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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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大人再说!”韩布掀帘而进,立时便看到忆灵拿剑指着云镜南,“放下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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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别动!”云镜南喝道,“没看剑架在我脖子上吗?”管丰带着士兵们一拥而入,见到帐内情景一齐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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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大人!要不然我杀了他。”管丰将刀架在蒙丁颈上,他以为忆灵是蒙丁的同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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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三天吗?你怎么今晚就来了?”云镜南问蒙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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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想报仇都想得疯了!哪等得及三天!”蒙丁被军士缚住,仍是怒气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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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镜南看看忆灵,转对蒙丁苦笑道:“你若真是三天后来,也许也找不到我报仇了。”他转对忆灵凄然道:“我终是要死在你手上,看在我为大公爵挡过一箭的份上,让我先与他决斗。若我侥幸胜了,你再杀我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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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灵一时没有回答。韩布、管丰等人先是觉得“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但看忆灵神色异常,心中也生出些希望,数十只眼睛只盯着忆灵手中长剑,只要她微微撤剑,便要一拥上前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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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开嘴!”忆灵对云镜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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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镜南依言张嘴,只看到忆灵手头一晃,已将一粒丸药送入他口中。那丸药甫一入口,便似活物一般,滴溜溜直钻入腹中去了。忆灵从怀中取出个铃铛,呛啷啷轻轻一摇,云镜南腹中随之一阵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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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才冷笑道:“说什么你救过我父亲的命,我已饶过你几次不死,早就两不相欠了。现在许你和他决斗,只是不想让你死得这么痛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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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头对着韩布等人,话却是对着云镜南说的:“如果有人敢轻举妄动,我只要一摇铃铛,你腹中的蛊毒便会发作。没有我的独门解药,你也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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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蛊术失传已久,忆灵这句话倒不是危言耸听,韩布等人又没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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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镜南此时才明白过来,前日德德中了蛊毒,正是忆灵下的手。他摇了摇头,站起身来,下令道:“给蒙将军松绑!”又问蒙丁道:“你没有受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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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丁脱了束缚,道:“好,便是我死在你手里,你也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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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吧。”云镜南的声音疲惫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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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丁持刀在手,眼看着仇人便在跟前,横死族人的眼睛仿佛都在黑暗中看着他,仇恨向全身扩展,将他的全身烧得通红,马刀因握得过紧,在他手中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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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镜南对蒙丁的旺盛杀意视若无睹,目光亦呆滞无神,仿佛这里发生的事与他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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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丁的喘气声越来越粗,他手中的刀渐渐稳定,这是做好攻击准备的预兆。他之所以没有进攻,是尚未找到云镜南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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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镜南仍是浑若无事地站着,剑尖略向前斜指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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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丁的攻击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