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南朝来说,北朝的天气已经十分凉爽了,一辆马车快速地行过水门大街,停到了一座府邸前面,骑在马上的都尉大声叫道:“相王回府了!”
大明相王梁桂鹏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他的脸微微显得有些兴奋,眼中也始终带着一丝微笑,只不过就算这样的微笑还是不能让人忽视他与生俱来的那种傲气。
相王府的两员大将白无痕和高罗锐也纷纷下马,紧跟在相王的身后。
早就等在客厅里的毕修廉听到相王回府后微微一笑,还端着茶杯闻着茶香,直到相王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口,才放下茶杯,并未起身,笑道:“相王回来了!”恐怕王府中只有他一个人才能如此和相王说话,其地位之高可见一斑。
白无痕倒是无所谓,高罗锐眼中却闪出一丝寒光,他不明白相王为什么能够忍耐这个人如此无礼,就算立了再大的功,毕竟还是属下,就要有臣子的礼节,这个破烂书生他始终看不顺眼。
“先生真是料事如神!”相王显然是心中大喜,刚一坐下便道:“依照先生的计策,母后果然将四大部族的首领全部活埋在先帝的陵墓里。”
毕修廉脸上微微抽搐了一下,相王这个人就是不把人命当做一回事,要知道这可是百十条人命,而且还都是大明的部族,他却如此平淡的说了出来,好象只是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
这样的人才是能够收拾乱世残局的人啊,毕修廉想到那副活埋百多人的场景,手颤抖了一下,急忙将茶杯放到了桌上,道:“太后真的下了手!”
相王点了点头:“本王向母后禀上这条计策之后,母后大为赞赏,便让禁军去安排一切,四大部族的首领一个没有漏掉,哼,从此以后看谁还敢对本王指手画脚。”
毕修廉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孝敏太后的性格他是知道的,最是暴烈无常,和相王确实是货真价实的母子,先帝死后,整个天下就是这母子的天下了,处理掉四大部族之后,马上就会轮到现在的皇上玄治帝,看来相王登基的日子不远了。
相王喝了一口茶,道:“只可惜母后也受了重伤,唉,若非那早该死的张陵,母后根本就不用断臂!”
毕修廉一愣,断臂这又是怎么回事?张陵是大明三朝元老,也是先帝死时的诰命大臣,将玄治帝托付给了他,现在当然视相王母子为眼中钉了。
“张陵此贼,本王不将他碎尸万断,誓不为人!”相王嘴角露出冷笑,“母后说道部族首领必须陪葬先帝,然后便命本王将他们一一斩杀,朝中百官都是面无土色,惟有张陵却站起来道:‘故臣殉主,皇后也当殉夫’。”
毕修廉知道这是必然的,太后坑杀部族首领,这个理由本来就很牵强,朝中大臣不敢反对是因为相王手中的兵权,但是并不代表没有一二强项的人站出来说话。
相王脸上的怒色更盛,道:“母后当着百官的面上,当即取过一柄长刀,一刀便将自己的左臂砍了下来,然后道:‘此臂暂随先帝,此身还要辅佐我儿’。这回那张陵老儿才没有继续反对!”
毕修廉知道他们母子两凶狠无比,孝敏太后当日也是马上战将,但是听到这样的事还是暗暗咋舌,恐怕在历史中也将是一桩奇事了。
相王脸色终于恢复了平常,看来丝毫不以母亲断臂为意,道:“先生的计策确实奏效,本王若能荣登大宝,先生就是大明国师,绝不食言!”
毕修廉赶忙起身谢恩,有道是伴君如伴虎,可是恐怕老虎也未必有这个相王凶残啊!
这时白无痕拱手道:“王爷、毕先生,据汉国传来的消息,送亲使节恐怕就要出发了,不知道我军机阁将要如何安排!”
毕修廉淡淡道:“不能让他们到达蜀国,就算杀不了安乐公主,也要杀了大汉的赐婚使,一定要破坏这桩婚事,否则的话汉口只会更加紧张。”
武帝若是处理完蜀国的事,恐怕就会全力反攻汉口了。
相王点了点头:“无痕可以告诉钱雷,若是还不能完成任务,他就留在南朝吧,不要再想回来见他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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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在下这局又输了!”刘渊推开棋秤,微微一笑,接过仆人捧来的茶。
没有想到顾宪的棋艺倒也是非常厉害。刘渊也曾经研究围棋许多年了,自认还算个高手,可是还是每次都是小负,而且这还是顾宪故意让他一马。
刘渊自有不服输的劲头,所以一路上只要落下脚来就要与顾宪下上一局,渐渐倒也摸到了一点儿门道,顾宪也开始重视起来,不过就算刘渊进步飞速,还是没有办法赢得一局。两人现在既然已经是朋友交情,顾宪就没有必要故意让他。
顾宪目光扫过棋局,笑道:“秦兄得在大局,失在细微之处啊!”
刘渊点了点头,若论大局恐怕自己并不比顾宪差,但是越是细小的地方,就越显得有些毛躁,而顾宪恰恰就能在这样的地方大占便宜,此人的心机也确实是够缜密的。
送亲仪仗已经走到了太原附近,照这个速度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