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渊正准备携柳朝云与田柔出门,有家人来报,新科状元顾宪求见,刘渊心里疑惑,顾宪这个名字倒似乎没有听过,不过听到他的身份是新科状元,那想必是与李纳一同考中的进士,而此人又是这些进士中的翘楚,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拜访自己。
刘渊只好暂停出行,吩咐在客厅奉茶。
一个书生走了进来,正是刘渊在大殿上见过的那个觉得面熟书生。
刘渊一愣,那书生已经行礼道:“顾宪拜见王爷!”
刘渊笑道:“状元请起!”他刚想请他坐下,哪知顾宪突然跪倒在地,道:“顾宪见过恩公!”
刘渊愣了,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并未阻止。
顾宪连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道:“顾宪身为当朝状元,第一个礼是状元向福王行的,至于这第二个礼,却是顾宪向恩公行的,在下完全没有想到一直寻找的恩公就是当今福王,今日见了,急忙赶来,真是感叹上天有眼,让顾宪得以再见恩公!”
刘渊确实有些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帮助过他,听他的口音,又不似江南人,只好尴尬笑笑,无法回答。
顾宪显然看出了他满脸的疑惑,笑道:“恩公难道忘了这句话么!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刘渊突然想起来了,这个人就是当初自己和珠儿在镜湖旁边救起的那个书生,当时他为情而苦,想要跳湖自尽,自己用激将法激起他的豪气,只不过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竟然就是眼前的这个精神焕发的状元,和那时的落魄相比,实在相差巨大,自己当然很难想起来。
顾宪看到他想了起来,又要给他行礼,刘渊忙将他扶了起来,笑道:“本王确实没有想到当日在镜湖畔叹息的书生成了今日的状元,真是可喜可贺啊!”
顾宪与那日判若两人,那时一身落寞之意,今日不仅精神焕发,神采熠熠,而且目光清澈,里面似乎蕴涵着无穷的智慧,刘渊最善识人,自然看出此人并非凡物,说不定是王佐之才。
而且顾宪面目清秀,举止潇洒,很是容易给人好感。
顾宪感激莫名,忙道:“若无王爷激励学生,学生哪有今天!这一年学生无时不刻在寻找恩公的下落,但是人海茫茫,却又无处寻去,只恨当时没有问到恩公姓名,哪知今日在大殿上见了,学生的恩公竟然就是王爷,实在大是欣喜,若非是大殿之上,马上就要叩谢王爷的大恩,听说王爷马上就要出行,这才赶了过来,幸好赶上!”
刘渊看他意动,能够感受到他的真诚,又听到他自称学生,想起李纳,心想自己这么容易就收了两个学生,笑道:“状元过谦了,当日本王只是举手之劳!”
顾宪显然是甚为兴奋,道:“王爷的才名冠绝古今,学生早就佩服,没有想到又是学生的恩公,真是巧之又巧!”他突然又想起一事,问道:“当日陪在王爷身边的小姐呢!”
刘渊知道他说的是珠儿,心里一痛,将珠儿死在扬州的事说了,顾宪神色一黯,道:“王爷请勿伤悲,有道是生死各由天命,珠儿小姐天仙一般的人物,想必死后也会成为仙子!”
刘渊点了点头,这顾宪倒确实口齿伶俐,这话听来非常顺耳。
这时有仆人奉上茶来,刘渊忙请顾宪坐下,这个书生恐怕是自己见识过的青年才俊中最为突出的一个,与他相比,王峻显得老成了些,而且又急噪了许多,冯景等人又显得小气了许多,至于龙城属于武将自然就无法相比,李纳则显得有些内向。
顾宪人才飘逸,当时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会是这样的人才,看来刘渊自诩的相人之术还差得远了。
顾宪放下茶杯,道:“王爷诗名冠绝天下,乃是学生的楷模,若有机会一定要请王爷指点一二。”
刘渊笑了笑,自己的名句大部分都是自身带来的,若是让自己创造出来,那恐怕还比不上这些才俊之士,道:“以状元的才学,恐怕日后定会超出本王。”
顾宪摇头笑道:“王爷谬赞了,学生读过王爷的许多诗词,但觉得这些句子都是天马行空,去留无痕,恐怕只有仙人才会做出这样的句子,当时许多同僚都将王爷比做谪仙人呢!”
刘渊暗道原来李太白的名号都按在了自己的头上,忙谦虚一下。
两人谈了几句诗词,渐渐讲到当朝形势上,顾宪倒是颇为健谈,笑道:“我大汉虽然兵马未必如明国强盛,但是却占尽地利之势,若能好好利用,大明并非毫无可乘之处!”
刘渊生起了兴趣,他也一直在考虑如何才能反攻为守,不知道顾宪有什么好的看法,这个年轻人说话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丝毫不带夸张,平平淡淡说来,但却又从容无比,甚至比自己的定力还要稍强一些,笑问:“状元有何高见!”
顾宪笑道:“王爷说笑了,高见不敢,只是一些闲谈,王爷认为我大汉为何百年都可以坚守江南,而使明军无法前进一步,其实不过只是两座城而已。”
刘渊点了点头,汉口、竟陵两城确实是江南要塞,只要这两座城不倒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