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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皇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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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双月传奇 第四六章 初见/重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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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看出你的眼神里保留着一丝清明。”

    沧月苦笑道:“想不到最清楚我的人,竟然是你这个一开始就看我不顺眼的家伙。”

    阿诺德笑道:“有时候,你的敌人反而是知你最深的知己。怎么,你看上雪公主了?”

    沧月沉默,反复斟酌着字句。虽然阿诺德了解他,但是他并不十分了解阿诺德。雪公主是十七皇子雷行天的未婚妻,如果说错一个字,就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但是沧月决定赌一赌,不为别的,就因为阿诺德给他的那种感觉,那种仿佛在前世就已经是最真诚的朋友了的那种熟悉亲切的感觉。

    如果感觉失误,沧月打算将阿诺德就地击杀,免留后患。毕竟,一个随时都能看出自己伪装的人如果不能成为自己最真诚的朋友,那就只好永远关掉他的嘴。

    沧月慢慢地提起妖皇妖力,身上不露丝毫异状,脸上的表情也是沉静如水,缓缓地道:“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的感觉。或许你不知道,其实之前我已经有过一个女人了,那是个很好的女人,可以为我付出一切,甚至在我最对不起她的时候,她也不曾流露出丝毫埋怨我的神情……但是,我知道我并不爱她,对她,我只有愧疚……爱她的,是另一个灵魂,一个住在我体内的,残暴,但真诚的灵魂。而我,我没有资格爱她……你明白我在说些什么吗?”

    阿诺德摇了摇头,淡淡地笑道:“不明白,但是……我相信你说的一切。”

    沧月叹了口气,接着道:“我知道我的话很荒谬,如果是对别人说的话,也许他们会认为我是疯子,所以,很感谢你的信任。今天第一次见到雪公主时,我心里升腾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好像,就好像是我和她已经认识了很久,久到我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多少年。只有时间会冲淡一切,改变一切,但也只有时间不会说谎,我问我自己,如果我真的认识她那么久,为什么我会不记得她?如果真的有那么久,是不是最真挚的感情都会变得淡如白水?我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但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大声地告诉我——无论沧桑如何变幻,唯一不变的,就是我爱她的心!”转过头,静静地看着阿诺德,阿诺德惊异地发现,年轻的上司脸上,挂着两行清澈的泪水,在月光下闪闪发光。“无论沧桑如何变幻,唯一不变的,就是我爱她的心,这就是我的答案,我对雪公主——一见钟情了。”

    阿诺德想笑,却笑不出来。沧月那近乎痴狂一般的妄语如果从别人口中说出,阿诺德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大声嗤笑,可是现在说出来的,却是沧月。

    所以他不但笑不出来,心里反而像压上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堵得慌,憋气地慌。

    他张大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想要驱散这种感觉,他大声质问沧月:“你说的那个你不爱的女子,是安琪儿吗?既然你不爱她,为什么还要把她带在身边?”

    沧月静静地道:“我说的不是安琪儿,我从来就没有碰过她,她跟着我,只因为我花两千个金币解除了她奴隶的身份,给了她自由。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我从没有半点强迫。我说的那个女子,现在已经死了,我亲手把她火化,而且……是我亲手杀了她。”

    当阿诺德听到沧月说那个女子并不是安琪儿时,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但是当他听到沧月平静地说出亲手杀死了那女子时,他又激动起来了。他放开了操纵拉车马的缰绳,跳到车座上,一把揪住沧月的衣领,大吼道:“你说什么?你居然亲手杀死了那个爱你的女子?你……你……你这个魔鬼!”阿诺德吼叫着,一巴掌重重地扇到沧月的脸上,沧月的脸飞快地肿了起来,清脆的响声激得拉车马浑身一颤,飞快地奔跑起来,马车不受控制地加速,加速时的惯性让阿诺德一个趔趄,险些倒栽下马车,却被沧月一把抓住。

    阿诺德非但没有感谢,反而大声咒骂着一记重拳重重地打到沧月的肚子上,沧月痛得弯下了腰,抱着肚子干呕起来。阿诺德没有停手,拳脚雨点般落到沧月身上,但是沧月却没有丝毫还手的意思,任他捶打。阿诺德没有运气,完全凭肉体的力量暴打沧月,沧月虽然已经运起了妖皇妖力,但在他发现阿诺德的巴掌和拳头上没有蕴含丝毫斗气时,又悄悄散去了,身体没有任何防护地承受着阿诺德的重拳。“砰砰”地钝响在月光下寂静的夜空中响起,拉车马受着钝响的刺激,跑得更快更欢,终于在一个街角的拐角处,车轮碰上了马路牙,车体猛地一偏,重重地倒在地上,被惯性带得接连翻了几圈才停了下来,而马早已脱缰跑远了。

    随着马蹄声渐渐远去,夜色中的街道上又恢复了平静,良久,才听到一声压抑的呻吟,砸得稀烂的马车厢底艰难地伸出一个脑袋,顶散了头上破碎的木板,又伸出两只带血的手,趴在面前的残破厢体上喘着粗气。接着,他的旁边又伸出一个脑袋,同样地伸出两只沾满血的手,趴在车厢上喘着气。两人脸上均涂满了鲜血,喘了一会气,互相对望了一眼,左边那个脑袋叫了一声:“你这样的魔鬼,根本没资格爱上雪公主,当然,也没资格让安琪儿呆在你身边。我一回到帝都,就带安琪儿回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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