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便已纠缠在一起,一阵翻滚,一阵扭打,一阵狂笑,终于,两个人终于俱都不再动了。
这一次是真的不再动了,善泳者死于水,一生使毒的飨毒大师也死于毒神之手,为祸江湖多年的毒门,至此断绝。
这片刻间,殿堂中的惊动、纷乱、悲哀、恐惧、凄惨,纵然用尽世上所有的言语,也无法形容其万一。
卓三娘面上已无一丝血色,突然狞笑着走向大旗门人,大旗门人既悲于掌门之惨死,又惊于云铿之复生,再加上当时的各种突然发生的恐怖、悲惨,或是快意之事,纵是铁人,精神也要为之崩溃,竟全都呆住了。
易明却失声道:“小心,卓三娘要……”
语声未了,突听“喀”的一响,两尊巨大的石像,突然分开,两个人自下面走了出来。
当先的一人,白发鸠面,竟是常春岛上那摆渡的老婆子阴大娘,她身旁跟着的一人,怀抱着女儿,竟是冷青霜。
又是一阵惊动,又是一阵纷乱。
阴大娘转目四望,见着她刻骨难忘的云九霄,见着这悲惨的情况,她心中之激动,虽已达顶点,面上却毫无表情,只是轻叱道:“卓三娘,还不住手?”
卓三娘回首一望,惨笑道:“好,好,常春岛终于来了人了……”身于一软,竟也跌倒。
阴大娘道:“虽已来了,却已迟了……大旗门的恩怨,竟如此了结……大旗子弟听着,你们本门的恩怨纠缠,你们自己可清楚么?”
云九霄强忍悲痛,走上前去,躬身道:“但请赐教。”
阴大娘不敢瞧他,咬牙道:“此话须得从头说起……”,原来大旗的开山宗祖云、铁两人,一生侠义,行事无可指摘,但两人对他们的夫人,却是绝无情义。
云夫人姓朱,铁夫人姓风,这两位夫人,不但贤淑已极,而且也都有一身武功,朱夫人生性较强,夫婿无情,她便远走海外,创立了常春岛,大旗门每一被遗弃的妻子,都被接引到这孤岛上,大旗门武功精义渐失,常春岛却日益光大,而另一位风夫人生性柔弱,竟在积年忧虑下,活活被气死。
风夫人之弟见得姐姐境遇如此悲惨,一怒之下,决心报复,但他究竟与大旗门有亲,不能出面,于是他便唆使盛、冷等六姓子弟,反叛大旗门,组成五福连盟,五福连盟与大旗门世代为敌,风门子弟俱在暗中相助,常春岛竟也袖手旁观,绝不过问。
五福连盟先人虽受云、铁之恩,但两位夫人对他们的恩情却更重,是以他们建造报恩祠时,也将夫人的神殿造得更为辉煌,也因如此,风门才能将之说动,但那时大旗门正值旺盛之时,凭这几人之力,尚不足将之摧毁,于是风门又说动了当时最负盛名的几大世家雷鞭老人、卓三娘、花双霜、飨毒大师的先人们也都在其中到了后世,这几家虽已不再追问大旗门的事,但却都为风门保留了这秘密,只因当时他们也并未置身世外。
而夜帝之先人,正是朱夫人之亲属是以大旗门恩怨,实已牵连着武林中所有的顶尖高手,只是大旗门与五福连盟的先人们,生怕此事风波太过巨大,并未向他们的子孙说得详细。
此刻阴大娘以最简单的词句,说出了此事的经过,虽不能尽道出此中的诡秘曲折,却已足够令人听得冷汗涔涔而落。
阴大娘道:“当今常春岛日后,昔日便是云翼的妻子,她自远游归来的常春圣女口中,听得此间风云际会,他老人家虽不知详情,但想来必与大旗门有关,是以,便令我前来见机化解,哪知……唉!事情的演变,竟是如此迅急激烈,我虽然抄近由秘道赶来,还是迟了一步。”
这祠堂春祀的既是常春岛宗祖,祠堂下的秘道,日后自然知道,冷青霜既知此间事与大旗门恩怨有关,便也央求阴大娘将她带来这些事说来当真是离奇而又玄秘,也只因它的离奇玄秘这故事才能传诸后世。
云九霄早已听得热泪满腮,突然颤声道:“常春岛既是从来不问大旗门事,此刻为何又……”
阴大娘截口道:“只因日后曾经发下誓言,只要是大旗门下有一弟子肯为他的妻子而不惜一死,她便……”
语声未了,石案下已有一人放声痛哭起来,哭的人自然就是被司徒笑制住了的温黛黛,阴大娘一掠而下,拍开她穴道,柔声道:“好孩子,莫哭,日后既是云铮亲生之母,说不定便不忍见他儿子真的一死,那绝崖之下,说不定另有救星。”
温黛黛道:“他……他……他究竟是生是死?”
阴大娘默然半晌,方自缓缓道:“是生是死,你自己去瞧瞧吧!”又自跃上石案,叹道:“此间事既了,我也该去了。”
云九霄强忍悲痛,道:“多……多谢夫人此行,大人你……”
阴大娘忍不住凝目瞧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终于一个字未说,猝然转首,方自转首,已泪流满面。
这满腹辛酸的妇人,终于斩断情丝走了,云九霄既已不认得她,她又何苦再多受一次情扰,萧郎既已从此成陌路,相见便不如不见的好,这反而留下一丝苦涩的余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