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为什么?”
老婆子怒道:“他凭什么能到常春岛去?”
温黛黛道:“他……他……”
云铮突然厉喝道:“你莫要求她,云某要到常春岛去,也未见得非坐她的这艘船不可!”
哪知这老婆子听了这句话,如见鬼魅般,面容突然大变,颤声道:“你……你说你姓什么?”
云铮大声道:“云!”
老婆子颤抖着伸出手指,指着他道:“你可是大旗门下?”
云铮道:“不错,你要怎样?”
老婆子身躯摇了两摇,突然回过头去,道:“你也上来吧!”
温黛黛大喜道:“多谢婆婆。”
云铮心中却大是惊诧:“为何我一说出姓名来历,这老婆子立刻就变了颜色?这其中难道又有何隐秘?”
温黛黛道:“快上来呀!”一把将他拉上船去。
两人上船入舱,那老婆子始终背对着他们,再也不瞧云铮一眼,长篙一点,渔舟便离开了海岸。
温黛黛道:“还要相烦婆婆一件事,不知婆婆可答应?”
老婆子道:“说吧!”
温黛黛黯然道:“晚辈们有个朋友,失足落在左面的岩石下,请婆婆荡船过去瞧瞧他……他的尸身还在不在。”
老婆子也不说话,却将渔舟荡向左方。
温黛黛心里也不觉奇怪、暗道:“这老婆子先前什么事都不肯答应,如今却是有求必应,这是为什么?”
海浪汹涌,雾更重,哪里还寻得着铁中棠的尸身?云铮、温黛黛相视一眼,又不禁潸然泪下。
老婆子虽未回头,却似将他们举动瞧得清清楚楚,锐声问道:“这尸身是你们的什么人?你们竟为他如此伤心。”
温黛黛流泪道:“是……是他的二哥。”
老婆子身躯似乎又一震,道:“他的二哥,姓云还是姓铁?”这句话问将出来,可见她对大旗门竟是知之颇深。
温黛黛瞧着她背影,迟疑着道:“姓铁……”忍不住又问道:“婆婆你莫非也知道大旗门?”
老婆子却不答话,也不再说话,双手紧紧握橹,用力将渔船荡向浓雾深处,但闻水声荡荡,海天俱寂。
她似是对这条海路极是熟悉,虽在浓雾之中,也不致迷失方向,温黛黛瞧着她身影,不觉竟已瞧得出神。
却未想到那老婆子突然叹息了一声,伸手在她面上轻轻抚了~下,道:“孩子,你为什么要对大旗门……”
她似是有许多话要说,但只说了半句,便戛然而止。
温黛黛只觉她的手掌比任何砂石都要粗糙,摸在脸上犹如挫子一般,不禁问道:“婆婆在海上已有多久了?”
老婆子默然了半晌,缓缓道:“我在这海上……一个人……荡来荡去……已有十九年八个月零三天了!”
她将时日记得如此清楚,显见这一天天孤寂的岁月是如何难以打破,温黛黛只觉心头一阵凄楚。
老婆子又道:“将近二十年的岁月……唉!过去得真是慢,但有许多事,再过二十年,还是忘不了的!”
她也不知是对人倾诉,还是自言自语。
温黛黛茫然,更不知该如何对答,但她已隐隐猜出这老婆子必定有什么伤心事,而且还必定与大旗门有关。
三个人各各俱是心事重重,谁也不再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老婆子自舱中取出几个馍馍,三人分来吃了。
那馍馍又粗又干,温黛黛若非早已饿了,实是难以下咽,便不禁又自叹道:“海上如此困苦,婆婆你为何不歇歇?”
老婆子道:“困苦?……歇歇?……”突然纵声大笑起来道:“若非这种困苦的日子,又怎能磨得去我心头的恨事!”
笑声中充满了怨毒,也充满了诡异。
温黛黛只听得一阵寒气自心底升起,再也不敢说话。
船行约莫三个时辰,方自靠岸,云铮道:“多谢!”一掠而去,他只觉自己留在这老婆子身旁,心里便有种说不出的别扭,真是越早离开此地越好,但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他自己心里也是一片茫然,不得其解。
温黛黛也说:“多谢婆婆……”方待转身。
哪知老婆子却一把拉住了她,轻叹道:“傻孩子,千万莫要为大旗门子弟伤心,大旗子弟是从来不为女人伤心的。”
她终于将先前那句未说完的话说了出来,温黛黛呆了一呆,还想再问,老婆子却已将她推开,径自摇船去了。
岸上雾已淡去,极目望去,但见岛上椰林高耸,四下佳木葱笼,果然不愧为常春之岛。
温黛黛迎面瞧不见人影,忍不住呼道:“弟子温黛黛,奉命前来……”呼声来了,已有两条人影一掠而至。
这两人轻功俱都不弱,身材却极是窈窕,面貌也极是娟秀,在淡雾中看来,更是风姿绰约,貌美如花。
温黛黛本当这岛上之人不是头蒙黑中,便是容貌怪丑,神情生冷,如今见了这两个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