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便是。”
海大少笑道:“你倒不错,慷起他人之慨来了。”
霹雳火佯怒道:“他若不给,老夫也多的是。”
铁中棠长叹摇头道:“老丈……”
霹雳火皱眉道:“不是么?”他皱眉苦思半晌,恍然道:“看你文文静静,想必是受了别人气了,不怕不怕更不怕,快说出是谁,老夫替你出气!”
铁中棠黯然:“老丈全错了,在下只是酒醉失足。”
霹雳火大笑道:“妙极妙极,酒醉失足,海老兄,你听见没有,这少年原来也和你我一样,是个酒鬼。”
海大少亦自笑道:“少时定要与他痛饮一场。”
铁中棠挣扎坐起,道:“不瞒老丈,老丈如此厚爱,在下却仅是个卑鄙之徒,竟爱上了塾中师母,是以才会酒醉。”
他故意垂下头,道:“此话在下本不愿说,只因老丈实在感动在下,在下才厚颜说了出来。”
霹雳火皱了皱眉,但瞬即笑道:“不怕,不怕,少年人难免一时失足,何况你还知道过错,勇于承认,这才是大丈夫。”
铁中棠呆了一呆,道:“这……这……”他见霹雳火对他那般关切,心下更是难过,暗道:“我不如故意将自己说得是个恶徒,故意激怒于他,他一怒之下,便不免打骂于我,甚至再踢我落水,自倒好得多了。”
哪知无论说什么,霹雳火总是“不怕不怕”,根本不当回事,铁中棠反倒呆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海大少却在含笑望着霹雳火。
霹雳火抬眼望处,道:“你这老儿,笑个什么?”
海大少笑道:“我笑你平日性如烈火,今日却没了脾气。”
哪知铁中棠突然怒道:“我对你说出如此卑鄙之事,你却还说不怕,显见得你也不是个好人!”
他实在别无办法,只有装作怒骂,只要霹雳火被他激怒,或是还骂,或是动手,他也好乘机拂袖而去。
哪知霹雳火却仍呵呵大笑道:“好孩子,简直和老夫少年时的脾气完全一模一样。”
他伸手拍着铁中棠肩头,笑道:“老夫听了那话,并非不气,只是有些不信你会如此,纵然如此,也必有理由可以原谅。”
铁中棠顿觉热血上涌,黯然垂首道:“老丈为何如此厚待于……于我……”他纵然情感冷静,此刻喉头也似有些哽咽。
要知霹雳火救了他性命,并不能使他十分感激,只因他知道霹雳火乃是无心中救了他的。
直到霹雳火对他那般关切,他心中方自难受。
而最令他感动的却是霹雳火竟如此信任于他,他纵然亲口说出自己为恶,霹雳火却还不信,还说定有理由可以原谅。
他纵然心如铁石,此刻也不禁为之感动。
要知道这种无形中流露出的关切,无形中流露出的信任与相知,自古来便最易打动男子汉的心肠!
霹雳火也愕了半晌,伸手抚着他斑白的头发,失笑道:“确实有些奇怪,老夫自己也不知为何会如此待你。”
铁中棠心头更激动,缓缓闭目,暗暗忖道:“盛家庄、寒枫堡、霹雳堂,虽与我有如海深仇,但我又怎能忘得了盛存孝对我的相惜之情,抬手之恩,以及那冷氏姐妹对我兄弟的多情厚爱,生死相随……此刻,却偏偏又教我身受霹雳火的相救之德,知己之恩……”
别的犹还罢了,这相惜、多情、知己之恩,当真是教男儿汉难以报答,千古英雄俱如是,又何止铁中棠一人!
一时之间,铁中棠只觉恩仇交错,思潮紊乱,只有暗问苍天:“苍天,你教我铁中棠如何是好?”
突听海大少笑道:“你心里奇怪,俺心里倒不奇怪。”
霹雳火道:“这种没头没脑的话,老夫一向听不懂。”
海大少道:“你不知为何如此对他,俺却知道。”
霹雳火大笑道:“好,好,你若说对了,老夫定要好好请你……自然少不得要先痛饮三百杯。”
海大少道:“只因你这老儿,生平无子无女,好容易收了个徒儿,却又偏偏给别人偷跑了!”
他伸手一拍铁中棠,接道:“而这少年的性命却是你亲手自阴间救回来的,常言道:‘恩同再造,再生父母!’人家心里还不知怎么想,你这老儿不知不觉暗暗将别人当作你造出的儿子了。”
霹雳火皱眉道:“造出的儿子,好难听的话,你用字可以用得文雅些么?”说话间早已忍不住得意的笑将起来。
海大少大笑道:“字虽不雅,却是再也恰当不过,一个五六十岁的孤老儿突然造了个儿子,自然会对他好罗。”
霹雳火虽又想骂,却已得意的笑得实在骂不出来了。
铁中棠心中却有些哭笑不得。
海大少又笑道:“既是如此,俺看你不如将他真的收为义子,俺也好喝杯喜酒。”
霹雳火笑骂道:“你这老儿,除了喝酒还会想别的么?”
海大少笑道:“你嘴里虽在骂俺,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