绔子弟。
“子孟,这是往哪儿去呢?”张贺看着霍光,笑道,“若是去找广玉公主的话,似乎不是往这条路哦。”
霍光胡思乱想间,张贺已经和他靠得很近了。他猛然一惊,说道:“谁说来内宫,便是来找广玉公主的。你来这儿,又是做什么?”
张贺笑吟吟地看着霍光,说道:“我自然和子孟你不同。我若非得了太子诏令,哪敢在这内宫随意行走。”
霍光听到这句话,心中感到一阵不舒服。他撇过头,说道:“我亦是去寻太子。”
“这么说,我们倒是可以同路?”张贺惊讶道,“自从离开博望苑,你可是许久不与太子叙旧了。今日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不过,据我所知,殿下他现在是在椒房殿侯着我们,你去他寝宫怕是遇不上。还是随我来吧。”
霍光听到椒房殿三字,眼神变了变,最终点了点头,应道,“好,还劳伯均你带路了。”
两人把话说定后,便一起行去,转过几个曲曲折折的回廊,终于来到了椒房殿。如今的椒房殿,早不复六宫正殿的气派,长年冷落的门庭,即使在阳光下仍然有一种莫名的凄凉之感。
霍光与张贺走到时,远远地就看到太子刘据扶着皇后在殿廊下散步。霍光看着卫皇后,心中扫过一丝悲凉的感觉。曾几何时,这也是一位能够令皇帝为其破除金屋藏娇之约的绝代佳人,而今却只能将余生埋葬在这徒有辉煌之名的宫殿里。平心而论,卫子夫与陈娇都是难得的美人,陈娇之美在于她眼中总有一种不入俗流的傲气,而卫子夫身上的点睛之笔则在于,她身上那种无处不在的温柔气质。两人的气质是一收一放,宛如水与火的区别。
“母后,是伯均和子孟来了。”刘据看到他们二人,低声在卫子夫耳边说道。
卫子夫撇过头,扫了一眼霍光和张贺,复又在霍光身上停了一下,只淡淡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皇儿,招他们过来母后跟前应对吧。”刘据对自己的母亲极为尊敬,只要在卫子夫跟前便会事事请教。
卫子夫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自己决定便是。只是……”她顿了顿,说道,“只是霍光此人,不可轻信,知道吗?”
刘据面上是志得意满地笑,说道:“母后放心。霍光或许才智绝顶,但是似他这样的人,却都不免恃才傲物。孩儿敢说,他绝对过不了自己的心魔那关,我现在亲近他,也不过是想添点柴,让昭阳殿那头受些打击罢了,也不是真想用他。父皇那么宝贝的公主,若也在亲事上受了打击,我倒看他面子上如何过得去。”话说到末尾竟然已是暗含恨意。
卫子夫喟然一叹,她知道刘据对皇帝当年对他的三个姐姐的婚事安排,一直心怀不满。第一位,卫长公主算是嫁得如意,可刘据老早心中便知,曹襄从来不是刘芯心中所爱,更糟的是,这位平阳侯竟是个英年早逝的主。年纪轻轻便做了寡妇的长公主,又在皇帝的勒令下,失去了再嫁的可能,只能在曹家养育唯一的独子。第二位,阳石公主,竟然没能从皇宫出嫁,婚事草草了解不说,嫁的竟然是公孙敬声这个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只因为公孙敬声乃是卫氏一系的至亲,刘据亦不好说什么。而两年前出嫁的诸邑公主的婚事,却是真真切切反映出了刘彻对卫子夫所生三女的忽视,诸邑公主被随意嫁给了一个不学无术的江湖术士,之后,当那术士的谎言被陈娇揭穿时,刘彻又毫不留情地将其处死。算起来,刘据的三个姐姐里,唯一婚姻圆满的,竟只有阳石公主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