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
“什么?”
“广玉公主殿下,最近似乎改了主意呢。回来这么久,都没有找那霍光,反倒是对未央厩里的一个匈奴降俘亲昵有加的样子。”
“不会吧。”听话者大吃一惊,说道,“再怎么,广玉公主应该也不至于,去和一个匈奴人……”
霍光平静地从外边走了进来,叫里面两人俱是一惊。霍光平静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狼毫笔,继续着今日的工作。那二人顿时闭了嘴,心虚地看了看霍光,却见他毫无反应,也便蹑手蹑脚地离了开去。见同僚都离开了,霍光平静的面具终于有些熬不住了,他握笔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显得苍白。当墨渍在宣纸上渲染开来,他终于将笔搁下,站起身向外走去。
不必去看她。无论如何,还有陛下,是不会让她乱来的。而且,如果她真的能找到那个陪伴她终身相守的人,他更应该感到高兴,因为这表示他就解脱了。他现在心烦意乱,只不过是因为,是因为他一直将她看做自己最疼爱的妹妹,怕她看走眼,被人骗了罢了。
霍光思想混乱地在廊道间行走着,自我安慰着。
“小霍大人。”一个声音将他叫住,霍光抬头一看,却是那位南宫公主身边的阿犁姑娘。
“小霍大人,我家公主有请。”阿犁笑眯眯地望着他。说道。虽然归汉已有六载,不过她地汉语仍然让人有些别扭。
“是。”霍光点了点头,应道。
……
刘姗看着眼前的少年,嘉许地点了点头,说道:“听说,子孟近来与太子及宜春侯走得颇近?”
“是。”霍光点头应道。
“我知你是因为想查探出当年之事,才会如此。”刘姗缓缓起身,走到霍光身边。说道,“可是,你不觉得,你做的太急了一点吗?”
“……卫青已病得很重了。”霍光沉吟了一下,坦白道,“若他逝去。卫家必定人心动荡,若能在那时发难,将是最好的时机。所以我想在那之前,找出证据。”
刘姗笑吟吟地看着眼前的得意弟子,心中略略有些感叹。最初,她之所以会接触到这个孩子,只是因为陈娇请她教授刘葭琴艺的同时,也顺便教这个少年吹箫。然而,刘长年在外,因为担着师长之名。素来礼数周到的霍光与她的接触反倒多些。经年接触后,她开始渐渐觉得。这个霍姓少年或许是可堪大用之材。
“子孟,你和葭儿现在处得如何?”刘姗直言道。
霍光身子一僵。答道:“尚可。”
“尚可?”刘姗呵呵笑道,“那为何,这几日她都不和你联系了?这种事以前可从来没有过。”
霍光敛眉低眼,却是不说话。
刘姗踱到霍光身边,说道:“你应该明白,你我今日地所作所为,在将来,很有可能造成燕王得位的后果。既然如此。未来太子的姐夫,这个位置。还不足以吸引你吗?而且葭儿,的确是个惹人怜爱的孩子。子孟,我看着你长大,可不觉得你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霍光听完刘姗说的这些话后,只是低着头,淡淡地说道:“公主殿下,此事我自有主意。而今你我合作去查探那件事,是互为盟友。我虽尊公主为师,不过这等私事,殿下您还是莫过问得好。”
刘姗嫣然一笑,转过身去,说道:“罢了。看来你心里还是有了疙瘩。是怪我这些年不该如此沉默吗?还是怪我当年不该透露消息给你兄长,累得他出走他乡?”说罢,见霍光沉默不语。刘姗又咯咯笑了起来,说道:“子孟啊,为师就再教你一件事。那就是,这种事关性命地赌博,在你有全胜把握,将对方斩草除根之前,还是别乱动的好。”
霍光抬起头,看着刘姗。这个从匈奴归来的公主,这些年来,已经取代了馆陶大长公主、平阳长公主成为了对内宫和朝廷最有影响的公主。皇帝与昭阳殿的宠信与舒心顺畅的生活,令她保持了与年龄不符的年轻容貌。
“公主殿下,当年你将那消息告诉家兄,其实存的是与卫家交好的意图吧。”霍光开口问道。
刘姗坦然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只是我没聊到,他与纪稹情深若此,竟然一走了之。”刘姗转身走了几步,说道,“你该知道,当时的卫家有骠骑将军,有大司马大将军,宫中是太子已立。虽然陛下偏宠阿娇,可无论如何,还是卫家看起来比较有前途。只是……”
“只是,家兄一去不回,陛下又对卫家多方打压,你便改了主意。”霍光嘲讽地笑了笑。
“是这个理。”刘姗扬了扬眉,说道,“顺附强者而生,这是常理。”
霍光见刘姗坦然承认自己心中地谋划,反而沉默了。
“过去二十多年,我在匈奴就是这么过来的。”刘姗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什么事是值得用自己地生命去维护和换取的。所以,什么对我有利,我自然会去维护什么。子孟,其实你和我,本是一种人。只是你从小受着你兄长地保护,后来又有昭阳殿那边对你多方提点,你心中存了一丝恩义,才和我有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