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边,陪我,看着这个国家,好吗?”刘彻俯首在她耳边落下一吻,“不要说大难临头各自飞,你和她们不一样。”
“……”陈娇知道昨晚自己所说的话,已经被他听在了耳中。
“答应朕,好吗?这样,我们就可以回到从前。”刘彻问道,但是回应他的却只有沉默。
“对不起,我可以留在你的身边。”陈娇抬起头,望着刘彻,“可是我们回不到从前了。”对刘彻,她的确有感情在,但是那种感情却战胜不了她心中害怕,要她像从前的那个阿娇那样信任他,太难了。
刘彻听到这个回答,身子一僵,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抱着她,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阿娇,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在长乐宫的大殿上,你跟在皇祖母的身后,那时候。我第一眼就记住了你,因为我觉得你好漂亮……”
那个早上,他们就这样在那个院子里坐着,听刘彻难得伤感的回顾着他们的从前,而陈娇将脑袋深深的埋在他的胸口,泪水不断的滑落。过往的回忆和此刻的情景在脑中不断交织,让她几乎要崩溃了。可是哭过,伤心过,又能怎么样呢?就是今天说再多的温情脉脉的话语,刘彻还是不会变,离开这个院子,度过这个时刻,他仍然会恢复成那个最冷静而最理智的帝王,永远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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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将下,斜阳将最后一点光芒洒向大地,刘彻拉着陈娇的手,在长水之畔缓缓走着。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汎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箫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少壮几时兮奈老何。”刘彻吟完此诗,转头望着身边的陈娇,说道,“阿娇,朕的这首《秋风辞》如何?”
“陛下的辞自然是极好的。”陈娇听到这首辞的开篇,便知道这就是为后人盛赞的《秋风辞》,正当盛年的刘彻本不该有此年华易逝之叹,也许是因为这一日的怀旧,这一日的伤情,才使他陷入这种悲叹中。
“呵呵,为朕和一首如何?”刘彻微笑着问道。
陈娇凝视了刘彻好一会儿,然后说道:“茂陵刘郎秋风客,辞赋华绝韵如歌。铁骑能封狼居胥,寸笔亦抒胸中壑。”她想这首略加修改后的诗送给眼前这位微微陷入失意之中的帝王,是最合适的。
刘彻显然没有想到陈娇会送上这样的和诗,最初的愕然过后,便是轻笑不止,他俯下身子,靠在她的肩头,然后说道:“阿娇,幸好你一直没变。”
陈娇将头轻轻靠在刘彻的肩上,满是怅然的看着河面的水在日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的光辉,心中说道,我怎么能变呢?对你来说,一个已经改变,不能在面前表现出真性情的阿娇,还有价值吗?
“我已经变了。”低低的带着惆怅的声音在刘彻耳边响起,“而且,再也回不去了。”
刘彻抬起头,凝视着她的脸,然后脸上漾出一抹复杂的笑容,说道:“阿娇,你没有变,始终还是这么美。”
……
虽然整个长安城都陷入了黑暗之中,但是其西南角的皇宫却是华灯初上。望着远处的章城门,陈娇不觉转头望了一眼身边的刘彻,她知道进了这个皇宫,他对她就不会再有今日的温情,刘彻想要的终究是这泱泱大汉的千秋万代,所以在必要的时候,她就是那个可以牺牲的对象。
“进去吧。”仿佛知道陈娇的心思,刘彻也在此时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拉动缰绳,驱使着赤兔向城门走去。陈娇轻轻叹了一口气,跟在刘彻身后进了城。
进了未央宫后,两人便将两匹马交到了随行车郎的手中,在宫室中步行着。走到前殿一带时,两人都惊讶的发现有大批的宫人在此处聚集着,气死风灯将整个前殿前的广场照得通亮。几个机灵点的小宦官率先看到了刘彻,忙迎上去喊道:“陛下,你可回来了。”
“出什么事情?”刘彻皱眉问道。
几个小宦官彼此对视了一眼,最后其中一个说:“皇后娘娘从下午开始,就跪在前殿前,向你请罪。”
听到此,刘彻皱着眉看了看远处,果然有几个宫女提着灯笼围在一处,想必就是卫子夫跪地处。他放开陈娇的手,对马何罗说道:“你送娘娘回昭阳殿。”然后又对着那两个小宦官说道:“去唤杨得意来见朕。”
陈娇遥望着毫不犹豫的放开手的刘彻,看了犹有余温的手,脸上露出苦笑,心道,这个世上,大概没有人能够像他们这样,理智的谈情的吧。
“娘娘,回去了。”马何罗见陈娇立于原地不动,便开口说道。
“我知道了。回去吧。”陈娇转身对马何罗笑了笑,最后看了一眼一步一步走上前殿高台的刘彻,心道,终究是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吗?
一回到昭阳殿,就发现整个昭阳殿也是***通明,而飘儿正焦急的在殿外等着她归来。飘儿一看陈娇的身影,立刻松了一口气,忙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