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贯果决的弟弟竟然在犹豫。难道他还没有想清楚是否要对她倾诉,人就跑来了?
“能让你这样分寸大乱啊?很难得啊。”刘婧边给自己倒茶,边想了想近来似乎没有什么烦人的军国大事,那么刘彻所烦恼的应该是其他的事情,不由得对他烦恼的理由十分好奇。
“皇姐,阿娇回来了。”刘彻终于说道。
“呀!”正给自己倒茶的刘婧一听到这句话,手脚一乱,竟然将茶水溅到了手上,不由得一阵惊呼。
“皇姐。”刘彻忙伸手接过茶壶,对着外面喊道,“来人呐,拿药来。”
手忙脚乱的处理好烫伤,待得奴婢们全部退下,刘婧才从刘彻带来的这个震撼中清醒过来。
“她,回来了?”刘婧略带怀疑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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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和刘婧是表姐妹的关系,年少时她们的感情一度非常的好。刘婧从小就在母亲的示意下刻意讨好这个表妹,没什么心机的阿娇自然被她哄得开开心心的。后来因为刘婧介绍卫子夫给刘彻,阿娇和她是闹过一阵别扭,但是因为刘彻带回了卫子夫后,立刻听话的把人打入了冷宫,阿娇的脾气并没有闹多久。到了刘彻亲政之后,卫子夫日渐受宠,她和陈娇之间的关系也在那几年里完全恶化了,在阿娇被废之前,可以说是完全决裂了。阿娇离宫之事,她自然知道,本以为这个娇纵的表妹会从此消失,现在居然回来了?
“她,现在在哪里?”刘婧皱眉问道。阿娇的归来的确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是刘婧和自己的弟弟一样,从来不愿意逃避事实。
“在茂陵邑。”刘彻回答道,脑中回想起自己和她的那次见面,以及她眼中的陌生。
“茂陵邑。”无意识的重复了一边刘彻的话,刘婧寻思了一番,终于开口问道,“难道这两年多来,她一直在那里吗?”
“不,她应该是初春时,随着迁徙令迁入的。”刘彻摇了摇头。
“初春?那时,应该只有来自各地的豪门富室啊?难道……”刘婧初时还略带疑惑,稍后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惊叫起来。
“是的。她一个人,在宫外,做下了一番很大的事业,大到让她被列入迁徙的名单上。她现在是彭城煤行的主事人,而且连那个辽东城的创建都少不了她的份。”刘彻几乎是半带着冷笑,如此说道。
“皇上,打算怎么办?”刘婧看着很是镇定的刘彻问道。这个弟弟的想法她一贯都是知道的,阿娇的不合上意,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脾气,更因为她的身世,所以如今即使她变了,变得能干,变得聪明甚至变得温顺了,也不会改变什么。因为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
“朕,还不打算杀她。”刘彻的回答却出乎刘婧的意料。
“为什么?”无关其他的利害考量,刘婧因为纯粹的惊讶,如此说道。
“皇姐,你可还记得余明?”刘彻淡淡地说道。
“自然记得啊。怎么忽然提起他了。”刘婧显得有些不自然。
余明,他们的母亲王娡唯一真心爱过的那个男人。刘婧也是到了很多年以后的如今,才明白当初母亲私下默默流的眼泪,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还记得余明说过的话?”刘彻双手交握,抵在下巴上,眼神深沉的说道,“他说母后会成为一国之母,说朕会成为千古一帝,如今都一一验印。”
“余明的相人之术,一贯很准的。你不是知道的吗?”刘婧不自在的用左手握紧受伤的右臂。
“是啊。他相人一贯很准,皇姐你从前和他最是亲密,后来给朕推荐的卫家这两姐弟都很有灵气,不知道是不是从他那学到了这相术呢。”刘彻似是无意地说道。
“怎么会呢。余明已经死了,他生前并未收徒,天下不会再有一个余明了。”刘婧试着将话题转开,说道,“我们不是说阿娇吗?怎么说到他这个都已经故去好些年了的人头上来了。”
“因为和阿娇有关,朕才说。”刘彻说道,“余明活着的时候,没有收徒。可是,朕记得他说过的一句话,他所知的一切,都是从他的主人那里学来的,而他的主人能力是他的百倍。”
“他何时如此说过?”刘婧从来不曾听余明讲过这样的话,顿时一愣。
“何时说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他口中的那个主人身后,还有继承之人呢?”
“这……”
“皇姐觉得,辽东城所献的玻璃,像不像从前被朕不小心打破的那个杯子呢?”刘彻问道,随即自己回答道,“那时,我年纪尚小,不过姐姐应该比我更有印象一些吧。”
“这……”刘婧想了想,说道,“是有些像,不过余明不是说过,那杯子是天山上来的水晶矿所制的吗?”
“朕以前一直相信他的解释。看到玻璃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他那时,骗了我们。”刘彻说道,“玻璃,是墨门在阿娇的指引下,做出来的。”
“朕也招墨门中人来对答过,关于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