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很是投缘,几句闲话之后,何秉书提出跟韩端交流交流,并展示了他平常练习的健身之技。
韩端静静地在一边观赏:老人家的动作看上去有些熟悉,似乎跟[九灵技]中的鱼戏之法有些相像,只在细节上有不少变化。
有的变化更趋于完美,但一些地方却失去了应有的韵味。能见到熟悉的东西总是让人开心,韩端忍不住鼓掌叫好。
何秉书收了手,脸转了过来:“怎么样,小韩,老朽这点粗浅东西还能入得了眼么?”
“老人家动作舒展、轻灵飘逸,太棒了。但学生感到个别转换的地方好似不那么圆润,也许稍稍加以变化会更好。”整套的[九灵技]理论烂熟于胸,从韩端的角度看老人这套健身技法,见解自有不同。
“请您老人家指点一二。”韩端也不会遮遮掩掩,想到也就说出,还真地比划起来。鱼戏他也就刚上手开始练,也好趁此机会加深一下。
刚开始动作磕磕绊绊,哪比得上老人家几十年锻炼来得娴熟?韩端颇为脸红,却不知何秉书已是大为惊异。
他起初对这个毛头小伙子的话并不太以为然,自己练的这套功法由前辈传下来,已历经数百年,也一直在不断地完善。
韩端的动作虽生疏,两者的相通之处很多,只是他的特点更为鲜明,某些转折之处确是更为流畅。
这**作由前辈长者传授,陪伴了何秉书几十年,练习时偶也有细节之处感到不是非常合理,但习惯成自然,哪那么容易想出不足究竟在何处。
一个年轻人能有这样程度,何秉书对韩端不由格外高看,现在的孩子又有几个还喜欢这样的东西,就说这些年的学生吧,还真没有哪个能坚持陪自己练下去。
眼前这个孩子看起来练的时间也不长,也不知道谁教的,似乎比自己还高明,就是不知道是否有恒心坚持下去。
已经不早,一老一少收拾好随身物品准备离开,何秉书对韩端有些依依不舍,当下约他次日清晨再来此共同探讨。
将洞府中学来的东西宣之于世是否合适呢?韩端虽隐隐感到不妥,但这位师长为人和蔼而淡泊,应该不会带来什么麻烦吧,想到这里,他毫不迟疑地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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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之中,虽然知道了杜老前辈了不少当年的事迹,但毕竟还不是那么详细,韩端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只要课余时间就跑到图书馆里查阅有关他的详细资料,更是借了不少中医的书籍,有空闲时就细细研读,与师父所授做个比较。
刘想见他突然开始攻读起中医典籍非常费解,因为韩端并不看好中医,另外对他每天早上那么早就离开宿舍也有疑问。
好在刘想考虑的比较简单,只要韩端不是脑子进了水,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后来见他行为还算正常,学习成绩也没有下降,就相信了他编出的数个并不完美的理由。
看了书中的记载,韩端慢慢了解了杜龙的事迹:老前辈一生中解剖过近百具尸首,对人体的结构做出了详细的描述,可惜他所著的解剖图谱已经失传。
仿佛一夕之间,解剖和部分临床课理解起来不再吃力,那么似乎突然变简单了,韩端开始感到奇怪。
后来在脑海中细细梳理,明白这都是杜老前辈的那些绝学使然,韩端才感释然,因为失传的那些知识就在大脑里了。
只是基础研究课程是杜龙那个年代不曾涉猎的,所以还得靠着自己来学。
各种传说很多,其中也有很多谬误,自然要以杜龙本人留下的为准。比如他不是解尸近百,而是三百多具。
老前辈对自己的经历所说不多,韩端就得靠着史籍的记载了。以下是书中所写:
杜龙性好酒,行医乡野间数十载,因医术绝高为世人推崇。后为达人推荐,蒙当今不弃,入宫中为御医三载,后出户部任职。游戏于官场之中,为人圆滑,左右逢源,后不羁于其中烦累,不几年即挂印请辞。
难怪自己的大脑中还被灌输了如此之多的尔虞我诈,原来他还做过官呀。
挖掘深处杜龙留下来的思想,以绝顶的聪明,不是不会为官,而是厌倦这种纷繁复杂的帮派争斗,喜欢山野间无拘无束,才辞官不做。
杜老前辈性格优劣,以韩端现代的眼光来看,却不全然如此。有些观念已经陈旧过时,比如狭窄的忠君爱国,对出身贫寒深以为忤。
不过,医学大家,前贤思想自有许多可取之处。而这些可全给了韩端,没有选择的余地。是福是祸,只能留待以后考究了。
韩端为杜龙思想的精髓潜移默化,人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只是尚不自知。
只知道埋头读书,许多处世哲学是他以前绝未想过的。自古至今,有些道理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
杜龙受老子的影响非常之大,行事的中心用老子的一段话可以表达: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坦然而善谋。
这些思想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