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谭延叙说有关孙文的信息之后,伍轩仁惊讶的目瞪口呆,自从孙文伦敦蒙难之后,便剪掉辫子专门从事革命事业,他的事迹在海外华人当中很有名,不过在此之前却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伍轩仁没有想到谭延对孙文在甲午年之前的事情这么了解,显然对方注意革命党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对于孙文在甲午年之前的事迹,谭延的前生记忆是不知道的,这都是他数年来一直关注孙文行踪的结果,伦敦蒙难既是孙文的一场危机,更是他的机遇,通过这次事件至少他获得了很高的声望,而且也最终促使他走向了革命成为领袖。谭延关注着革命党的发展,同时也在琢磨自己是不是该出面也要建立一个政党,没有统一思想的团体是不可能斗得过政党的,即便现在自己手中紧握着强大的武装力量,安知以后会不会因为其他政党在体制内顺利夺权,自己手中的武装力量会为了手中的利益而发动政变,让中国再次陷入一场灾难?
谭延的担心绝对不是没有来由的,前生记忆中袁大头领导的北洋集团和国民党之间的斗争就是如此,一个集团有个强力的首领还可以保证这个集团不会分裂,但这个首领一旦出现什么意外,在这个集团内部各大巨头们有没有一个占据绝对优势的继承者,那就算这个集团强绝一时,最终也不免走向分裂灭亡。
孙文的信件内容很简单,重申了中兴会的宗旨,希望能够就在广东的革命党军队和政府军队之间的对峙寻求和解,并且希望中兴会能够将总部从香港前往中国国内。谋求一个政党在国内地政治地位和发展。谭延也很清楚中兴会让伍轩仁转交这封信的含义——中兴会在清王朝眼中是反贼,而孙文本人更是清朝重要的通缉犯,并且中兴会在广东的起义虽然没有和政府军队发生过冲突,但是对峙的现状也使得中兴会似乎又有成为政府敌人的趋势。
在海外的华人中,闽粤的华人占了相当地数量,檀香山那边的华商主力基本上都是广东人。广东应该算是谭延发展路程上一个非常重要的转折点——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谭延想要干什么都需要银子。而广东奠定了他的经济基础由此做大,同时也和广东商人之间结下了不解之缘。其实在谭延的潜意识当中,他在得知中兴会在广东起义的时候,便隐约的感觉到革命党必然会通过广东地商人和他建立某种沟通的渠道,不过作为中国的实际统治者,就算他对革命党和孙文本人有着很强的好感,但放在政治交易的平台上的时候,这种好感也荡然无存。
谭延摆摆手止住了伍轩仁想要说出的话:“陆羽兄,你可以发一封电报给程蔚南等人。告诉他们中兴会和其会员包括孙文等人是清朝的反贼,但清朝已经覆灭,当初他们肯抛家舍业谋求推翻清王朝,在这点谭某是极为佩服的。我们都曾有着共同的目标,现在面临地又是千疮百孔正待建设的新中国,所以在广东的政府军和革命军之间的对峙是不应该的,而清王朝对他们地通缉在我们看来早已经过时……我希望他们能够派出一个代表团来京和政府展开谈判,就广东的革命军问题予以协商解决,至于中兴会迁回国内发展这并不是什么问题,待到广东的军事对峙问题解决之后。这些都是很好解决的……首先要记住的是广东的军事问题,再者便是他们并不是叛党……”
伍轩仁听后笑着说道:“那我就放心了,这件事和我家里面有很大的关系,檀香山地华商其中也有几个实力雄厚的,总统也知道在海外的华人之间联系比较紧密。生意上的往来更多,这也是朋友拜托我不好拒绝……”
谭延笑着说道:“这不算什么,陆羽兄不用挂怀,只要符合规矩的事情你提出来我肯定答应,不合原则的事情你就是磨破嘴皮我也无能为力……现在你可以回复你的朋友了,让他们挑选够分量地人来京会商就可以了,我可以保证他们地人身安全。我不是李鸿章,杀俘的事情我是不会干地……”
谭延前生的历史进程中,庚子事变孙中山联系李鸿章希望能够摆脱清廷的控制,建立美国那样的联邦制国家,双方秘密往来也算比较成熟,李鸿章邀请孙文一会,结果孙文在船上就要靠岸的时候。同行的革命党人害怕李鸿章当年对待太平天国降将的手段再用到他们的身上。就没敢上岸,而后李鸿章北上谈判最终失去了机会……
兴中会通过各种渠道联系伍轩仁也是处于安全的考虑。北洋军在起义的时候如此兵力紧缺的情况下还立刻派兵南下占领广州城,并且在广州跑马圈地划出一片区域和革命党军队对峙,虽然没有什么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但革命党军队所用的枪支弹药是得到了日本的支持,也正因为如此才会爆发第二次中日战争。兴中会上下对谭延政府所持得的态度是充满疑虑的,尽管在明面上谭延政府并没有继承前清的传统将他们宣布为反贼乱党,但在局势并不明朗的情况下贸然派出重要人物和谭延政府接触,很可能会发生第二次诱捕。
谭延开出的价码不低也不高,伍轩仁达到的目的仅是为双方牵线搭桥,他不清楚谭延心中真正的底线,只是达成了自己的目的。谭延给出的价码是先解决革命党的武装力量,让广州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