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管兵部,也就是说张之洞拜的相是实实在在的权相、实相,而非翁同的空壳子!
三天足以让谭延做好一切的迎接准备了,晚清官场这迎来送往也是很讲学问地,像张之洞这样的地方大佬进京听用。途中哪个地方官不是齐齐出动,招待规格远超礼制,不过这些都是官场上的潜规则,没有一个放在这些地方父母官的眼中。在他们看来如果能够将张之洞拍舒服了,以后京师重地中也就有个大佬能够当自己的靠山,以后的升官之路也就铺平了。
现在的张之洞真的是踌躇满志,已经不像他当初的那个样子,对于下属地奉承孝敬非常坦然,除了为官不贪。为臣不反这两条底线之外,他已经没有什么约束了。张之洞的态度在曾经熟知他的官员心中也变得非常和善起来,以前老张那张脸面对他们的时候九成九是张雷公脸,在他手下当官简直毫无尊严,可是受了不少气。
相比沿途接待张之洞的官员,身为疆臣之首的谭延的接待简单又不失隆重——北洋海陆高级将官齐至天津,天津火车站地站台上在张之洞的火车入站的时候开始奏响军乐。在张之洞走上站台的时候,包括身着一身戎装的谭延在内一起向他敬军礼,一声“恭迎香帅”让张之洞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张之洞的“香帅”之名是他在中法战争中得到的,平常下属也没有少用这个称呼,但是在一群军人面前,这声“香帅”总算是名至实归,这是对他在中法战争中的作为地肯定。张之洞还不是老糊涂,北洋海陆两军自从甲午战火之后都是谭延一手重建的,更是打败了比法国人更厉害的德国人,能够在这里听到“香帅”。这算给足了张之洞面子。
包括林泰曾、邓世昌等在内的北洋海陆两军高级军官并不是专门来迎接张之洞的,只是谭延要进行下一步北洋海陆两军扩张召开会议,只是顺道给张之洞一个面子。眼下谭延这个直隶总督总算是名至实归,他比张之洞更加踌躇满志,前一段时间北洋海军接收了从德国订购的装甲巡洋舰,加上一个月后的旅顺造船所将要竣工的一艘靖海级装甲巡洋舰的改进级,今年北洋海军总共有两艘装甲巡洋舰编入战斗序列,这种扩张速度也不算慢了,但是谭延此次召开有关北洋海军的高级将领会议是进一步整合北洋海陆两军,并且提出下一步地扩张计划。
“香帅。自武昌至天津,三天车程香帅辛苦了!”谭延走上前去笑着说道。
张之洞笑眯眯的看着整齐列队站在站台上的北洋海陆两军将领,对谭延说道:“状元郎了得!想当年老夫为湖北的应礼部试的考生提供各种方便,但亦要一个半月地时间才可以从武昌到京师,这还算不上风吹雨打。后来有了轮船之后只需要二十天。而现在老夫只要三天……”
“香帅明鉴,今昔对比。这不全是铁路、轮船之变化么?只要不昧着良心说话,谁有能够否认洋务给中国带来地种种好处呢?当年香帅一力主张修建京汉铁路,今铁路投入运营之后,这路程时间缩短了,也就代表了从京师到武昌之间沿途各地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密了,内地地特产会以更快的速度运抵天津这个商品集散中心,最终百姓将会得到实惠……香帅为当今中国洋务首脑,以往香帅坐镇江宁来往不便,现在香帅为朝廷所重用留京,学生以后可以在香帅这里得到更多的教益……”说完谭延居然向张之洞行弟子礼。
谭延早就被中外称之为当今中国最具有潜力的政治新星,而现在手握北洋重权能够向自己行弟子礼,不管是不是客套,至少张之洞心中是非常骄傲的,虚荣心得到了进一步的满足。张之洞早年是探花入仕,这是他一生的骄傲,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如此高傲,而盛宣怀以前在打汉阳钢铁厂的主意久久不能得手,也是因为张之洞看不起盛宣怀这样不是两榜出身的人。
盛宣怀虽然能干,但是要和谭延相比先不说成绩如何。单单谭延地状元功名就足以让张之洞高看他一眼,也正是因为如此张之洞和谭延在站台上一见面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一时间俩人不知不觉的聊了十几分钟。张之洞的派头大,他的随员被堵在车厢里下不来谁也不敢说个“不”字,而谭延身为北洋海陆两军最高领导者。在场地都是军人,就算他们再不耐烦也必须老老实实的待着。
“组安!你就别在这里磨叽了,你都是总督了,又不是几年前的白身,这么卖力拍香帅的马屁干什么?说出去也不怕掉价?!”一句话说得周围的人面色古怪。
谭延听后不怒反笑:“辜汤生,信不信我再拍两记马屁,让香帅回去之后罚你抄上十遍四书五经?!”
在张之洞的幕府中,论思想最为活跃的人可能会数出一大堆,他们都是以当年的留美幼童为主的幕僚。不过要论他们当中胆子可以大到在张之洞面前说笑,甚至是心直口快地说出张之洞的缺失,翻遍整个幕友堂,也唯有辜鸿铭一人而已。张之洞连李鸿章、曾国藩等人都看不起,天下能够让他看得起的又有几个,当年在湖广总督府的时候,他的手下可是没少受罪。是以只要是张之洞的下属,基本上都是只有唯唯诺诺听训斥的份。
辜鸿铭是张之洞幕府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