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谭延闿的秘密支持下,通过颠地洋行向严复借款三万银元入股由严复、王修植、夏曾佑所创办的《国闻报》,谭延闿在其中秘密持股六成,这笔股份暂时寄放在颠地洋行手中,等过一段时间后将会转交给美国伍家。
谭延闿并不打算直接控制这家报纸,《国闻报》的创建者们除了严复之外,其余人并不知道这份报纸是谭延闿出资成立的,而且这份报纸今后的用度需要将会得到充足的保障。在谭延闿的操作下,《国闻报》成立后的报馆所在地就设在天津英国租界中,而名义上颠地洋行是这家报纸的大股东。
这样一来这份报纸可以说是披上了一层“外资”的保护层,就算严复等人脑袋发烧写文章映射清政府的缺失,也不会因此而被清政府所查封,最为不济的情况下也可以保住严复等人的性命。按照谭延闿的意思,《国闻报》将会在天津、上海、广州、武汉的外国租界中建立分报馆,负责报纸的销售发行和新闻消息的采集,而总部则设在香港。
不过这样宏大的办报计划把严复也给吓了一跳,因为在谭氏父子把持北洋之前,严复早已经辞去了北洋学堂总办的职位,在辞职前这个职位对应的可是道员衔。严复办报遇到资金困难之后,因为他曾是第一批和刘步蟾、林泰曾、方伯谦等人留学英国格林威治海军学院的海军留学生,尽管已经离开北洋。但这份香火情还是有地。
严复听闻林泰曾等老同学说起北洋海军重建中谭延闿的作为,再加上谭延闿数年前发表《劝学篇》的名声,便通过林泰曾联系到了沈静,这才有了谭延闿资助办报的事情。在严复眼中谭延闿的办报计划更倾向于安全,规模宏大,却不知道谭延闿可能是因为生意做久了,小打小闹一贯看不上眼,要做就要做最大的、最有影响力的报纸,受困的严复在他眼中自然是小家子气了。
在沈静的安排下。同时也是因为谭延闿对严复这个历史名人地兴趣,严复赶往山东济南府,在山东巡抚府邸和谭延闿进行了一次会面。谭延闿虽然资助严复办报,但严复也觉察到了谭延闿的小心谨慎。不顾租界内地价昂贵,将报馆和印刷厂直接设在了租界内,这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
当谭延闿走进会客厅的时候,严复早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此时地严复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谭延闿进入会客厅之时并没有让人通传,而是自己走进去的。在会客厅窗户外面透进来的阳光中,不芶言笑地严复带着一副眼睛在客厅的沙发上正翻看一份报纸。谭延闿看他看得专心也没有打扰他,而是走过去给他端了一杯热茶放在严复身前的茶几上。
“果然是个书呆子!”谭延闿看严复也没有抬头看看来人是谁,直接腾出一只手端起茶杯就喝茶。看来是有些渴坏了。
对于严复的无礼。谭延闿心中倒是看得很开地。在这风云动荡的近代中国,同样也是学术大家频出的时代。搞学术地又不是搞政治,就算严复知道现在给他端茶地人是自己还这么做,谭延闿也会对严复容忍地。这么多年谭延闿苦心经营事业,自然知道人才比什么都更加难寻。
这个时代“出产”的学术大家尤其像严复这样地不仅是中西贯通,文理俱通也是一大特色,换作后世的说法那叫“多专多才”。虽然严复现在抛弃了谭延闿最急需的海军作战将领这个方向的发展,转而走向了人文社科,但从长远来看这样的人对社会思想的启蒙有着莫大的好处——这样一个人才,通过他的笔和文章,可以启蒙多少人的思想,影响多少青年学子?一想到胡适和陈炯明这样的历史名人的名字居然都和严复的著作相互挂钩,谭延闿心中这点遗憾也就释然了。
就这样谭延闿给严复倒了两次茶水,严复才将手中厚厚的一摞报纸看完,此时严复才发现坐在对面沙发上的谭延闿。
“几道先生,你好,我就是谭延闿谭组安……”谭延闿注意到严复眼中的惊讶,还有一种手足无措的神采,便笑着说道。
“谭……谭大人,真是惭愧,在下在这里真是大大的失礼了!”说着严复便要站起身来拱手道歉。
谭延闿却抢先一步按住严复的肩膀笑着说道:“我身上也没有穿着官服,这里不过是我私人会客的场所,凡是到了这里的只有主人和客人,没有什么巡抚大人。几道先生能够来不辞辛苦来到山东,得见先生风仪应该说是延闿之幸,在下比先生年幼,先生称我一声‘组安’即可……先生的《天演论》在下虽然没有看过,但是对于西方达尔文等科学家的进
想,在下也还算熟悉,一书道尽万物生灵演化,‘物者生存’不仅在科学上有着非凡的意义,对于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也是发人深省……”
严复听后对谭延闿也是很是惊讶,他不是没有在官场上混过,可惜是时运不济,再加上不善于迎合上司屡次碰壁。谭延闿也知道眼前这个年近中年的学者这几年算是脱胎换骨了一番,要知道以前严复的官瘾也是不小的,要知道严复在甲午战争前连续参加了四次乡试,可惜都没有得中,另外在北洋系统中如果不会拍马屁向上靠拢,严复也不可能做官做到四品道员衔。
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