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沈静也极为包容,说到底这幕友堂中的众多幕僚顺从雇主的还是很多,谭延闿本以为自己给幕僚们创造了一个宽松的环境。但还是这样一个局面,不能不让他更加看重沈静——身在这个地位,捧场说好话地人他一点也不稀罕,倒是沈静这样敢驳自己面子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谭延闿在这方面已经做得很好了,天下总督的幕友堂的消息他并不是很清楚,不过因为他和张之洞接触很深的关系,对于张之洞的幕友堂的情况还是非常清楚的。至少以张之洞地强势,在他地幕友堂中也只有辜鸿铭这个从小就生活在国外地愣头青敢在张之洞的面前反驳他的决定。而且还非常不留情面。好在张之洞对辜鸿铭极为欣赏。不然辜鸿铭早就在湖广总督府中待不下去了。
“文渊兄,你坐下来慢慢说吧,我知道你对铸造银元和铜元是有看法的,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话尽管说……”谭延闿请沈静坐下来。
“公子,我相信你现在铸造铜元和银元必定是极为小心的,而且这么做也可以从洋人手中收回一部分利权。长此以往下去不出五六年的光景洋人的银元至少在直隶地地面上是不会有什么作为的……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其他省份?”沈静严肃的说道。
“其他省份?呵呵,文渊兄,大清还轮不到我来当家,我能够将这直隶一亩三分地弄好就不错了,其他省份也不会听我的来铸造银元和铜元……”谭延闿笑着说道。
沈静摇摇头说道:“其实天下各省的财政状况都是差不多的,即便是两江、两广、湖广等富裕的省份,因为各种原因他们的财政也是非常地不宽裕地……别的不说,就是湖广总督张之洞办的汉阳钢铁厂、织布官局等产业哪个不是亏损严重。这些窟窿都是地方省份地财政来补贴的……这本不和公子有关。但是天下各省总督一旦看到公子铸造银元和铜元发了财,你说他们会怎么做?!”
谭延闿笑着说道:“如果这个总督还有些脑子的话,那绝对是跟着咱们的屁股后面铸造银元和铜元的。这是肯定的事情……疆臣和枢臣不同,他们都是很重视实利的,不会像枢臣那样夸夸其谈……”
沈静点点头沉声问道:“别的总督先放到一边,就那张之洞而言,你说他铸造银元和铜元会产生什么后果没有?”
“张之洞不是干实业的料,他的手下也没有几个能够挑大梁的人,就算有也被咱们给挖的差不多了,剩下来的不过都是唯唯诺诺之人……张之洞有些刚愎自用,若是得知这铸造银元和铜元可以发财,那紧跟着必然会大量的铸造银元和铜元……”谭延闿此时有些心惊了,话说到这份上他也意识到沈静担心的是什么了。
沈静点点头说到:“直隶一省有公子坐镇,幕友堂上下协力,直隶一省官员摄于公子的威名不敢有太多的小动作,可以说铸造银元和铜元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只要发行的合理就不会出现郭子辛和仲卿所提到的通货膨胀问题……不过像张之洞等人可绝对不会想到这些,天下总督中两江总督刘坤一做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在这个问题上应该不会很过火,闽浙总督边宝泉向来为刘坤一马首是瞻,估计也不会有什么过火的行为,但张之洞、王文韶、李翰章等人可就没有这个耐心了,他们必然会不顾本省的情况势必滥发银元和铜元,加上其属下心黑手辣,长此以往不过是杀鸡取卵之举,最终还是老百姓遭了殃……这发行多少银元和铜元本身就是个非常微妙的事情,到时候天下被这各省的银元和铜元弄得大乱的时候,朝廷必然会追究此事,那对公子来说是极为不利的,即便是直隶一省鹤立鸡群也委实难堵天下攸攸之口!”
其实沈静说的还是保守的情况,甲午战败之后,
督其实都是很有想法的,其中大多数总督都是有自强望,为此开始在私底下更多的办一些实事——开工厂、办新式学堂、重用新式人才同时更多的向海外各国派遣留学生。现在只是一个苗头而已,但是谭延闿却知道甲午战争之后没多久,中国将会迎来一个派遣海外留学生的高峰阶段,这从侧面也反映了各省总督对政治上的某种革新地愿望。
不过好的愿望并不是带来好的结果,要做这些事情的前提条件必须是有足够的银子。但是各省的财力足够支持这些事情么?显然是不能的,谭延闿铸造银元和铜元赚钱,这足以引起各省总督的效仿,他们可没有自己这么有度,就像张之洞那样地,肯定是朝死里发行银元和铜元以图在短时间内解决自己地财政问题。
由此可见一旦开了铸造银元和铜元地口子,可以预见未来的几年中,中国必然会出现通货膨胀。而且是极为严重的通货膨胀。谭延闿不是学经济的。但也知道通货膨胀对于老百姓而言意味着什么。最要命的是他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种问题。
“以文渊兄之意,这银元和铜元是不能铸造了?!”谭延闿有些不自信了。
“铸!为什么不做?直隶的财政状况就摆在眼前,况且我不去铸别人照样也会想得到,到时候还是一样的结果……”
“那……”
“这件事我们还是先让幕友堂列出个条陈,做好万全地把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