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颐和园召见。
恭王奕訢将这则消息通传给谭钟麟,也是希望看看他有什么看法——一直以来都是李鸿章来主持中国的外交,而现在李鸿章既然去了,应当承接外交事务的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却依旧不得不尊重北洋大臣对外交事件地意见。而恭王奕訢也非常希望谭延闿能够在这个时候为他出谋划策。他对谭钟麟地根底是非常清楚的。当年他们两人没有过于紧密就是因为谭钟麟对洋务没有多少兴趣,很难想象像谭钟麟这样连洋务都兴致缺乏的大臣,能够对外交有什么有益地看法。通传谭钟麟就是为的谭延闿。
—
谭延闿此时正在写的东西便是要带谭钟麟上呈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和军机处的折子,对此他不能不上心,而旁边正在为他磨墨的方榕卿,脸上却一直心不在焉,不过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她地脸上越来越显得有些焦急。
直到晚上谭延闿书房中的座钟敲满了十下之后。谭延闿才收笔写完这封奏折,拿起镇纸轻轻的在上面吹气晾干后才工整的收好。见坐在一边的方榕卿越来越不耐烦的样子才笑着说道:“怎么不耐烦了?时间还早,这科取士有三百二十人,若是按照已往的经验,这红录非要出到子时以后不可,现在还有一个多时辰才可以,着什么急么?”
方榕卿说道:“这不总是放心不下来么!早知道个信就早放心了!”
谭延闿听后大笑着说道:“你啊你!虽然几天前送我进场的时候还满不在乎,现在看来你还是不行啊。这皇上不急太监急,小方子,不要急,该是你地绝对跑不了!”
方榕卿听后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你才是太监呢!”
“这科考并不能够代表什么。当年的胡文忠公因人牵连虽是翰林出身但不捐官,照样不干出了一番事业来么。可惜就是死得早,也没有子嗣血脉留下来……现在我多少也是朝廷五品官员,军机章京升官还是非常快的,少不得以后你还要做个朝廷一品地诰命夫人,这个恐怕是跑不了的!”谭延闿笑着打趣地说道。
“公公做官几十年都以古稀之年才做到了一品,你再快还能够强过公公么?你当这一品官员是店里的笔墨纸砚,想要就要啊?!”方榕卿笑着说道。
“天下一品何其多,哼哼,一品大员也未必能够满足我的心思!大丈夫在世官员品阶是一个方面,但是若是做不出与之相应的事业来,那这一品不要也罢!”谭延闿不在乎的说道。
“湖湘三公子中与你齐名的另外两位谭嗣同和陈三立,其中陈三立是八年前就中了进士,谭嗣同却四次乡试不应,也不知怎么了,突然捐了候补知府……”
“呵呵,你不知道但我却是非常明白的,别忘了谭嗣同论说也是谭家出去的一支,不过他那一支比较显赫罢了……他捐候补知府是受张之洞劝说,张之洞两江好友不少,现在正琢磨着怎么把谭嗣同弄到两江谋个实差呢!”
“二品以上大员子弟在获得秀才功名之后,可以通过入监或是直接捐银进入官场,出身视如正途,那还不如入国子监呢!”
“他现在都三十多岁了,你让他入国子监,这‘湖湘三公子’不就毁在他手里面了么?!他可不会干,也看不上,要不是张之洞的劝说,他现在连捐班都不入……这些读书人,脑袋就是一根筋不撞南墙不回头,捐班有什么,考科举不就是施展报复么?”谭延闿摇摇头说道。说起来谭嗣同这样有血性的近代名人,他心中还是非常佩服的,不过也难怪历史上的他们斗不过保守派被捐班出身的袁大头出卖,被人家一锅端,思想上的差距——文人想科举首先是荣光然后才是做事,到底还是太理想化了,比不得人家袁大头这样的现实主义行动派。
谭延闿和方榕卿在房中闲聊,时间也是过得飞快,一会座钟便连敲十二下——已经是午夜子时了。谭延闿看看座钟,虽然脸上很平静,但是眼中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的神
站起来故作轻松的说道:“现在红录也出得差不多了赵师傅应该快要回来了,再等半个小时,如果赵师傅没有带来好消息,我们就吹灯睡觉!”
方榕卿此时到不急了,她也知道任谁科考不第总是会难受的,这更加重了丈夫的负担。便笑着说道:“今天不练字了么?”
“字哪里是一天便可以练好地?少练一天吧。反正父亲这几天也不那么严格,等过上几天就又来了,正好我可以偷懒了!”谭延闿笑着说道。
在书房这种地方现在只会让谭延闿更加烦躁。在他地建议下方榕卿和他换到了琴房,在这里有一架方榕卿从天津带来的钢琴,原本计划是要随着谭钟麟成为直隶总督后搬到天津去的,不过谭延闿觉得麻烦便又从天津购买了一架,还顺便买了一把小提琴。此时方榕卿对于钢琴算是入门了,尽管学习时间还比较短。但架不住她聪慧,现在她可以弹奏一些比较简单地曲目了,但是两人却从来没有合作过。
谭延闿在琴房中坐在沙发上,换了一个非常舒服的姿势斜躺着,而方榕卿则正襟危坐在钢琴前,一首比较舒缓的钢琴曲便流淌在屋中,两人就这么你听我弹,静静的守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