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马车夫在车厢内乘客的轻敲指示下,将马车稳稳的停在了一边。从车上走下两个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男子,两人有说有笑的在“啵啵”流动的苏州河边缓缓踱步。
“请取下侮辱我们的牌子!”一群人在一位青年牧师的带领下,手中都捧着一本《圣经》,那名牧师走在示威队伍的最前列。他一面毫无畏惧地怒视着那些从英国领事馆内向他们凶狠冲来的印度巡捕,一面反复地吟诵着《新约全书》中的一段话:“使我们胜了世界的,就是我们的信心。”
…………
两人看到这幕情景后便停下脚步,而其中一个青年人则缓缓的转过身子,另外一个中年人则显得略有所思,眉头紧皱。
“组安,你这么早将我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看这些?”中年男子问道,他便是随谭延闿来沪的伍轩仁。
“陆羽兄,这不过是一个意外而已,不过来之前在下也早就对此有过预想,终究还是没有躲过……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谭延闿眉宇间掠过一丝痛苦的表情。
“这里应该是英租界吧?”伍轩仁回答道。
谭延闿淡淡的说道:“这是我们中国的领土!那些人,他们所抗议的是光绪十一年租借工部局公布的黄浦公园园规,公园门口竖立了刻有园规的牌子:‘一、脚踏车及犬不准入内……五、除西人用仆外,华人不准入内……’民间将此概括为‘华人与狗不得入内’!陆羽兄应该对此有所耳闻吧?!”
伍轩仁点点头说道:“以前在广州的时候是听说上海英租界公园中有这么一块牌子……”
谭延闿拍拍木质的桥栏杆说道:“雍正以前上海地苏州河是没有桥梁地,那个时候也不叫苏州河而是吴淞江。南北两岸之间来往全靠渡船。雍正十三年.河边的.苏州河以北的虹口和闸北等地区随之逐渐发展起来。到咸丰六年时﹐有个英国商人韦尔斯投资一万二千两白银﹐在现在外白渡桥地地方造起了座浮桥﹐名韦尔斯桥﹐并在那两边桥头设收费亭,凡过桥者一律收制钱两文……哼哼,多少年下来﹐他就靠着这笔收入而成为巨富。”
谭延闿说到这里转过身来看着伍轩仁继续说道:“说起来这座桥还和你们广东人有些渊源。你的同乡詹若愚心中咽不下这口气,便在不远的地方设置了义渡,免费接送华人渡河,上海人喜欢将不花钱的事情前面加个‘白’字,詹若愚的义渡也就成了‘白渡’……正因为詹若愚等中国人不屈不挠的斗争,租界工部局最终收购了韦尔斯桥。并且建成了一座新桥。喏,就是咱们脚下现在这座桥,并且取消收费,这座桥叫‘公园桥’,上海人更喜欢叫它‘白渡桥’!”他一边说一边跺跺脚下地木桥。
伍轩仁也走到一边扶着桥栏杆看着缓缓流淌的苏州河淡淡的说道:“组安倒是下了不少工夫……”
谭延闿摇摇头说道:“前年我从武昌府回福建的时候就路过上海,在这里逗留了数天,这里也曾经来过,那个时候也曾看到有人举着牌子抗议黄浦公园的那个臭名昭著的牌子……”
“组安带我来这里恐怕不是为了看这座桥和游行的人吧?!”
谭延闿轻轻一跳稳稳的坐在栏杆上说道:“这些事情都挺让人伤感地。都是中国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炎黄子孙,血管里面流淌的都是炎黄血……”
谭延闿仿佛无心的一句话,伍轩仁听后抬起头来盯着谭延闿,眼中的神色闪动着复杂难明地目光。谭延闿微微摆摆手说道:“广东伍家的后人这并不丢人,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地。令先祖五十年前也是夹在朝廷和洋人之间左右为难,令先祖背负了骂名但却有几人知道这伍家为抗击外辱捐出了巨额家产,还保住了广州城?世事难料,陆羽兄,别人对伍家的看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身为炎黄子孙做事要问心无愧便是了……”
伍轩仁听后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意味深长的说道:“若是先祖能够听到有人这么称赞他,也就含笑九泉了……组安,这汉阳钢铁厂的事情,伍家是绝对会支持你的,你的股份、盛宣怀的股份还有其他人的股份若是不够的话,剩下来的我们伍家全都收购了,今后再次注资也会足额缴纳!”
谭延闿听后摆摆手笑着说道:“陆羽兄误会我了!呵呵,收购汉阳钢铁厂和以后的注资虽然不是一个小数目,但还不在我的眼中,以我的实力就算我一个人把钢铁厂收购进来,对我而言也不是什么负担!不过我终究不是做买卖的材料,这管理经营的
是需要能人来主持的,无论是你还是盛宣怀都是我需
伍轩仁点点头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替你看好汉阳钢铁厂的。”
“嗯,盛宣怀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陆羽兄能够明白我的心意是最好不过了。盛宣怀昨天在我的手中吃了大亏肯定是不甘心的,哼哼,不甘心有如何?!不过以后难免他会在暗地里动手脚,我也不能天天蹲在钢铁厂中和他黏糊在一起,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的股权就掌握在你手里,若是他盛宣怀对钢铁厂发展有益那就算了,若是他暗地里起了歹心,你就先用股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