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晚生看来,翁师傅也许是一个好人、好先生、好书法家,但是他却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为政者,也许百年之后唯一可以让人们想到他的便只有他的学问、书法和显赫地家世了……中堂则不同,兴办实业、筹建海军这些都是被西方各国列强证明过一个强国所应该做地事,这是强国的根本。但是晚生观近二十年来中堂和翁师傅的做为。不得不遗憾地说日后后人提到中堂的人绝对要比翁师傅的要多……”
“呵呵,老夫有什么可夸耀的?百年之后后人评论起老夫的时候,恐怕也是毁誉参半。甚至是一片骂名吧!”李鸿章有些自嘲的笑着说道。
“抛开像翁师傅这样地反对者,还有这个四处漏风的破屋子,中堂大人若是放在别的西方国家,将会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物,无论任何人来修补这间屋子,恐怕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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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章微微笑着看着谭延闿。摆摆手说道:“组安也就不用再恭维老夫了,老夫倒是想起北宋神宗朝有个叫邓绾的官员有句名言:‘笑骂他人由之,好官我自为之’。外面的人怎么看待老夫,老夫心中还是非常清楚的,就算放在百年之后,后人对老夫一片骂声老夫也认了,这大清地日子一天不如一天,老夫这个封疆大吏是脱不了干系的。骂上几句也就够对得起老夫的了……组安既然认为翁书平是个搅局的人,那面对当今这个局面,我们又该如何应对呢?”
李鸿章这句颇为自嘲地话倒是让谭延闿心中对这个老家伙多了几分好感,其实在他眼中。翁同龢根本不是玩政治的料,就现在他所见到地顶级官员中。老头子、李鸿章无疑是政治上的成功者。老头子谨慎小心政治上是成功了,但是却留不下什么政绩,比翁同龢好不到哪里去,也就是给被后人遗忘的主儿;李鸿章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现实主义者,也看得开,在政治上和政绩上成就最大,不过谁能想到以后的几年里,老李同学要紧接着签署两个中国近代史上空前屈辱的条约?
若不是因为甲午战败和那两个条约,顶多因为太平天国问题上被冠个“屠夫”之名,老李同学备不住还会被后人所推崇也说不定。老李和他的老师曾国藩严格说起来还是一个非常合格的打工仔,但是运气不好摊上了一个非常糟糕的老板,两人不同的也就是曾国藩死的早不用受这份活罪,老李倒霉到极点而已。
“中堂应该在这几天连续给朝廷发报,强烈要求请战……”谭延闿来不及感叹李鸿章的命运,给老李开始支招。
“组安不是以为议和为上策么?怎么……”
“中堂想议和,翁师傅肯么?与其让翁师傅搅局,不如我们干脆上来占据道德的制高点,我们主和翁师傅肯定会主战,若是我们主战,翁师傅总不会冒天下之大不讳投降请和吧?难道中堂就这么将先手拱手让给翁师傅,以自己来给翁师傅的‘清流’再添上一笔浓墨重彩?!”
李鸿章听后沉默了一会说道:“要是真的打起来该怎么办?”
“说句不好听的话,中堂大人现在就像是风箱里面的老鼠——两头都受气,国内的反应开始的时候肯定是一片喊打,这种呼声不到撞南墙的时候是不会停下来的;而日本人那边砸锅卖铁办海军,虽然损失一艘主力战舰,但是本钱都已经投下去,想让他们停手他们肯么?停了手谁给日本人来填这个大窟窿,就算把日本的天皇给卖了也补不上啊!”
“那列强那边就坐视不管……”
“等明天中堂大人看了晚生的折子,估计就会改变这种看法了,列强终究是靠不住的,满嘴的仁义道德在国家利益面前不过是废纸一张,中堂大人是不是要把北洋的身家绑在列强身上呢?还是攥在自己的手心中安稳?!”
“…………”
“事实上就翁师傅这样的牌桌对手,中堂是拿他没有任何办法的,中日战
胜败,做为帝师、户部尚书、枢廷重臣,翁师傅肯定战争官位更上一层楼——年轻皇帝的自尊是容不得日本来挑衅的,至少皇帝那里是肯定主战,要打仗就要派自己信得过的人,所以这场战争只要打的时间稍微长些,翁师傅入主军机不过是时间问题;败了也不是他翁师傅上战场,丧权辱国的条约也不是他来签,日本人若是真的占了上风。那开出来地条件恐怕……晚生可以保证若是事情真地走到了那一步。说不得翁师傅还要让中堂和日本人继续拼命,直到将北洋的最后一丝元气败光……”
李鸿章听后面色惨然愤声说道:“这好人全让翁书平给占了,老夫岂不成了罪人……”
“高调主战有很多好处。首先是得了天下的民心,最主要地还是储秀宫的那位……”谭延闿神秘的用手指指指天空:“战争是会扫了那位过寿的兴致,但是老佛爷受洋人一辈子的气,恐怕在这个时候也是希望中堂大人给她长脸的,无论成败能够讨得老佛爷地欢心,中堂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翁师傅从中堂身上得到的好处就要大大缩水了……第二也可以获得北洋现在继续的款项,这笔款子要得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借翁师傅三个胆子他也不敢不给,想要给钱,那唯有……”
“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