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想到肯定是唐伯文来了,天津一别还不到十天这么快就上门,折让他感到其中似乎有了什么变故,尤其是想到济远舰护航兵船去增援朝鲜,这让他心中更是充满了不好的感觉。
谭延闿也顾不上欣赏自己今天从琉璃厂地摊上缴获的战利品,让管家代为安置好东西之后他就立刻乘马车按照唐伯文留下地名帖上地地址走了。
“什么?朝鲜真的打起来了?!”看到谭延闿到来,唐伯文也没有多客套立刻把他请到书房。告诉了他中日战争已经爆发的消息。
“那济远舰护航舰队怎么样?他们平安回来了么?”谭延闿对于济远地命运并不看好。不过他没有想到济远居然是打不死的小强,即便伤的那么重,还是回到了天津。
“已经回来了。只不过受到了重创,甲板以上舱室几乎全毁,前后两座主炮塔也被打坏了,要想修好至少要三个月不可,而且后主炮必须更换才行……不过济远舰抗住了日本舰队的突袭,广乙和威远舰都平安返回。不仅如此济远还击沉了日本严岛舰,重伤了吉野舰!”唐伯文说道。
“击沉严岛,击伤吉野?!”谭延闿被唐伯文这句话给弄蒙了,这种变化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之外了,在他的印象中就是中日海军甲午大东沟决战,北洋水师倾其全力甚至致远不顾一切都没有击沉哪怕一艘日本战舰,没有想到这决战还没有开始,日本主力战舰就是一沉一伤。
“历史发生改变了!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才会产生这样的变化。难道是因为唐伯文?!”谭延闿心中细细思量着。
历史有着太多地选择,任何一个人都有撬动历史改变原有轨迹的可能,不过这个难度系数高的让人难以想象。就如同同样是看到秦始皇出游,刘邦的答案是:“大丈夫生当如此。”而项羽的回答便是:“吾当取而代之!”还有更多的人同样看到秦始皇出游的景象。但是这两个人就为此而付出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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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个努力是几十年的积累,谭延闿并不认为他区区几年办文摘写文章便可以改变地。当然他不排除自己的所作所为深刻的影响到了别人。就他看来自己的幕友堂和护卫队都有可能会成为改变中国近代史地进程,尤其是自己的护卫队,若是按照自己地思路发展下去,不出二十年绝对是一支在中国不可小视的力量,但是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中堂大人对这次战争是何想法?有没有需要在下去做的事情?”谭延闿问道。
“我这次来京师就是来找你,中堂大人认为组安你办的《强学文摘》对日本了解颇深,对国际事务也很清楚,所以想请你入幕来帮助中堂大人渡过这次危机……还有一个问题便是组安你发明的无线电电报机要加快进度了,这种不用靠电线便可以发电报的技术,北洋水师很需要——这次本来中堂大人召见各国驻华公使的时候,朝鲜海战的消息是广乙和威远带回来的,所有人都认为济远非沉即降,但是济远却于当天夜间被英国货轮拖回到了天津港。若是你发明的无线电电报机能够投入使用的话,那中堂大人那里将会以最快的时间得到准确的消息,这样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唐伯文说道。
“加入中堂大人幕府?!”谭延闿轻声反问道,实际上他更多的是自言自语。
“不错,中堂大人认为人才难得,组安就是中堂大人所需要的人才,你在日本问题上判断非常准确,现在战事一起,中堂大人依旧在做努力,这个时候就更需要你了!”唐伯文说道。
在谭延闿的前生记忆中,李鸿章这个名字代表了太多负面的东西,包括马关条约和辛丑条约都是由这个倒霉蛋签署的,当然这两个条约也不能全怪李鸿章,但是这个臭名声却是跑不了的。除了历史上的名声臭之外,老李同学的用人才是最关键的——能够得到他重用的人,不是老乡便是往日同僚的子弟,最着名的还是袁大头,外人是很难在他心中占据一席之地的。从李鸿章的用人政策,谭延闿可以看到自己加入李鸿章集团的未来——无疑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搞不好还要背上臭名声。
北洋的资源是谭延闿最为眼馋的,有了北洋的资源他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沿着袁大
线问鼎中国的最高统治权,这个诱惑是谁也不能拒绝少有人能够看清罢了。但是对于谭延闿来说这不是问题。不过话又说回来。加入了北洋集团无疑是给自己地身份上贴了个标签,北洋的背景将会加在他脑袋上很长一段时间,那张之洞的钢铁厂问题就会要做出取舍。自己将会和盛宣怀重新回到同一起跑线上,谁最后得手就要看各自地手腕和财力了,这两项他都不怎么自信。
李鸿章树敌太多,翁同龢就是一个例子,老翁同学多少还能够坚持几年,这几年里足够给谭氏父子找麻烦了。况且他本身就是总督的公子。完全有能力借着谭钟麟的大旗来自己干,财力虽然不算充裕但是可以慢慢经营,只要老头子一天不倒,自己就可以一天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进行发展……
“难道就这么看李鸿章葬送济远所取得的有利开局?难道还要签那个该死的马关条约?!”谭延闿摇摇头,内心中权衡利弊让他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