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局胃口非常大,一边忙于生产,一边忙于扩张建设,生产销售的前景非常好。以现在抵羊纺织厂的生产规模,月出纱近三千包,每包纱的价格已经飙升到七十二两之多,仅此一项便月进账二十二万两之多,而布匹产量也达到了每月五万匹的数量,销售可得三十万两。董事局一致全票通过将每月近三十万两的利润全部投入购买新机器用于扩大生产,这也是因为受到销售量和巨大利润的刺激所致,尤其是生产棉纱的纱机,更是扩大生产的重中之重。
纺织业的利润最大头还是在高级细布上面,在个山头也是抵羊董事局所必须攻占的,可是高级细布必须使用进口棉花才可以织得出来,抵羊董事会局决定少量引进英美法等国的棉花进行试种,以便积累经验观察比较各国良种棉花的优劣——棉花是生产棉纱和棉布的原料,若是原料卡在洋商手里,那后果将会不堪设想,所以抵羊董事局是绝对不会容忍自己的小辫子攥在别人的手中的。
也许是“抵羊”这个品牌的特殊效应,董事局的成员们突然感到自己的身上仿佛有了一种极为神圣的使命感——抵制洋货,简单单纯的排斥洋货不是抵制,而是必须要自强自立,建设实务来和洋商排开场面大擂台,这才是抵制洋货的正当途径,只有质量和品质都上去了,和洋货能够一较长短,凭真本事建立国货的威望,这才是真正的抵制洋货。
正当抵羊纺织品建立自己的国货威信的时候,农历十月二十八日,北洋大臣李鸿章委派盛宣怀重建上海机器织布局,而在此之前,无论是社会还是官场上都一致认为盛宣怀是肩负重建工作的最佳人选,因为他手中掌握着轮船招商局和电报局等一大批盈利状况非常良好的产业,又有大批钱庄和官款的支持,最重要的还是他的名望和本身就热心关注洋务实务是众所周知的。
对于李鸿章委派盛宣怀来重办上海机器织布局,谭延闿心中还是非常有准备的——李鸿章这么重视洋务实业,这上海机器织布局被大火焚毁更是对他个人的威望造成了一定的打击,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他肯定会从手下亲近之人中遴选最优秀的洋务人才来重建上海机器织布局,而盛宣怀无论在能力上还是资历上都是北洋系统中首屈一指的,不派盛宣怀还能够派谁?!
也许在别人眼中重建工作无疑是个烫手的山芋,但是谭延闿知道盛宣怀只要有这个机会一定会接手这项在别人眼中非常棘手的工作——什么项目最能够赚钱?答案无疑是和人民生活最为密切的行业,这些行业是老百姓生活密不可分的部分,也是最有盈利把握的项目,而纺织业是这些行业中最有生命力的,只要运作得当,盈利对于盛宣怀来说是举手之劳,更何况现在棉纱的价格不断上涨,从年初的不到六十两到现在几乎都已经涨到了七十五两之多,这样的升幅是极其吓人的。
也许是抵羊纺织厂的兴旺起到了非常好的示范作用,盛宣怀在接手重建任务后,第一项要干的事情便是清理结算前帐和筹集资金来重建纺织局。上海机器织布局虽然被大火焚毁,但并不是完完全全烧个干净,还有至少十余万两的价值,盛宣怀轻易的重新填充股本,然后在上海、宁波和苏州等地募集股本。抵羊纺织厂投产时日虽然不过才一两个月,但是兴旺的程度已经让所有关心洋务的人看在眼中,但是抵羊纺织厂后台硬,而且其董事局内部非常团结,原本谭延闿想要在投产后进行股本增发,但是董事局全体成员决定宁可自己把增发股份承购下来也不愿意让给外人,所以任谁也别想沾这个便宜。
既然抵羊纺织厂的便宜已经错过去了,那盛宣怀重建的上海纺织厂便成了唯一的选择。盛宣怀原本确定招股百万两,其中民间绅商认购部分为六十万两,其余由北洋系统内部调剂,结果在确认他出面主持重建工作后,民间认购股份非常踊跃,以致到了限购股份的地步。台湾巡抚邵元冲要求对新厂投资认股,盛宣怀不得不亲自发电报给邵元冲说:“公如欲附入,一、二万两还可预留,多则无此限额……”
盛宣怀轻而易举的借着抵羊纺织厂的东风,非常顺利的募集到了足够的百万两资本。最让谭延闿非常感兴趣的便是盛宣怀同样也是处于害怕日后被官本强行介入,在新建工厂的名称上改“局”为“厂”,以显示商资商办之意,厂名取为“华盛纺织总厂”,另外还在上海、镇江、宁波等地设立十个分厂。
华盛纺织总厂尽管还停留在纸面上,但是抵羊纺织厂董事局的董事们已经感到这个即将诞生的庞然大物所带来的威胁,不过令他们比较心安的便是华盛的规模绝对比不上抵羊。华盛到现在账面股本规模不过才一百一十万两,而抵羊纺织厂的起始规模便在一百五十万两,若是考虑到盛宣怀的“官皮”,可以预见这一百一十万两银子的有效使用率是比不上抵羊的。况且抵羊为了满足旺盛的市场需求,每个月都将所获得的利润都不断的继续投入到纺织厂的扩建当中,可以预见抵羊才是还未诞生的华盛纺织厂眼中的庞然大物——就算盛宣怀动作再快,没个一年新厂休想开工,而在这一年当中,抵羊的规模还不知道扩大成一个什么样子。
“我们抵羊才是中国民族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