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延闿才发现这个商标和厂名是如此受到欢迎,形象贴切——他们办纺织厂就是要和洋人相抗衡,从洋人手中夺取利益,就连老头子都非常赞许这个“创意”。
“后人也许会忘记这个标志,但是在这个时代,不仅仅要挣钱,还要在挣钱的同时树立起民族自己的标志,这从另外一个角度也可以起到唤醒民族意识的作用!”谭延闿在董事局通过他的提议之后,心中非常激动的想到。
来到这个时代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但是谭延闿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心情激动——“抵羊”一个传奇的名字,只要稍微对近代民族工业有些了解的人都会知道这个名字,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个传奇的标志会因为他而改变。
“也许我可做的更多、更好,今天就是一个见证,今后我将更加用力的为改变而创造条件,让改变更多一些,向自己所期望的方向更多一些……”谭延闿紧紧的攥着手心中暗自想到。
也许是历史开的一个玩笑,当抵羊纺织厂先期从英美订购的五百八十张织机和纱机五万锭子正在广州厂内紧张安装调试的时候,一个消息突然传到广州——九月初十(十月十九日),上海机器织布局在准备大力扩充之际,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所焚毁,损失极为惨重,保守估计已达百万两之多!
远在天津的唐伯文通过电报得知这一消息之后,立刻发电给广州的谭延闿通报了这个消息,谭延闿也不曾耽误,这个时候上海的消息还没有传到广东,他必须赶在消息到达前召开董事会来给抵羊纺织厂董事局成员们打气,所以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是还是派人将董事会成员召集在两广总督府幕友堂开会。
“天津北洋大臣李鸿章大人对此的表示是:‘布缕乃民间日常所必须,其机器所纺织者,轻软匀净、价值尤廉,故远近争购……庶几华棉有销路,华工有生机,华商亦可沾余利,此事断难中止,亦难缓园!’”谭延闿照着电报念道,念完之后还把电报发放给董事们相互传看。
在这个时候李鸿章做为清廷首屈一指的北洋大臣,他的态度是非常关键的,唐伯文将李鸿章的态度发电报过来就是为了坚定谭延闿办厂的决心,因为李鸿章迫切的需要有人站出来发展纺织业,每年从英国进口五千万两银子的纺织品几乎都成了李鸿章一块心病,和他同是洋务领袖的对头张之洞对此亦是心有同感,不过张之洞对此认识并不是那么深刻罢了,他办纺织厂最重要的目的还是看重了纺织的利润,好用这个利润来弥补钢铁厂的窟窿。
“现在棉纱已经飞涨到了七十两,不论上海机器织布局到底怎么样,我们这里是绝对不能够停的,非但不能停,而且还要加快速度,甚至还要扩大规模!上海的厂子一烧,近期布匹、棉纱本来就很高涨的价格将会再次抬高,这正是我们大显身手的好机会!”一个董事站起来大声说道。
“我们从英美订购的纱机和织布机还有多少没有到位?现在所余的银钱还有多少?如果有可能的话尽可能先订购纱机,至少这棉纱的价格已经涨得令人心跳了!”
“上海那边还要不要重建?”
“废话,当然是要重建的了,这电报上白纸黑字写着北洋大臣的意思,想必重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
谭延闿没有想到自己本来是想给这些商人打气坚定立场的,没有想到这些董事们听到上海织布局被烧之后,非但没有半点忧色,反而要高声疾呼扩大生产,再次向英美订购织机和纱机,这样一来可以填补上海织布局所遗留下来的空挡,仿佛上海那边被烧到成了他们的节日一般。
不过上海机器织布局被大火焚毁倒是给谭延闿提了个醒——在他前生的记忆中,洋务派们大力开设的洋务实业几乎都遭遇过大火或是干脆爆炸的考验,这当然和操作人员有很大的关系,但是这防火防爆却做的很不够。
“各位董事先生们,在下觉得扩大规模倒是先可以放上一放,这灭火装备却是绝对不可以少的,就算我们把织布厂的规模建的再大,也经不住一把火烧的。幸好我们把织布厂的厂址选在了河边,取水灭火非常方便,但是在下像除了要制定严格的防火防爆的规章制度之外,还可以考虑一下购买一两辆救火车,这样也好在突然发生事故后好应急灭火,当然还要对工人们进行严格的培训,从源头把好安全这道关口!”谭延闿敲敲桌子,等那些董事们都安静下来后大声的说道。
“组安考虑的周到,这救火设备不可少,反正百万两银子都花进去了,也不在乎再花几千两添置救火设备,若是老天跟咱们作对,来场大火也不至于像上海织布局那么惨!”各位董事们都附和道。
“好这添置救火设备培训工人这件事就先定下来,然后便是添置设备,扩大生产规模的问题,各位董事可以举手表决,我们一共二十九个人,少数服从多数,当然也要看股本数量的多少。”谭延闿说道。
“谭先生,我还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一个董事说道。
“请说,这是董事会,在下资历最浅,各位先生直接称呼在下表字即可,董事会所做出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