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辞!”刘人熙刚才和他相谈甚欢,此时对于谭延闿的请求也是非常大方,必经人家以后就是自己东家的女婿了,现在也算是半个自家人,有什么他能够效劳的自然是不会推脱。
“节庵先生,晚辈这次来江西是走的陆路,路途中也遇到了不少匪患拦路打劫,这次抓到三个作恶多端的匪首,我手上已经有切实的证据,福建臬台何兢和这些在福建东部隐匿的数股匪盗有很深的关联,何兢还胆敢接收他们的贿赂……这次我从福建一路过来,因为要带一些东西,所以何兢便打上了晚辈的主意,提前给这些盗匪通风报信,若不是晚辈的护卫队平时训练有素,恐怕都到不了南昌!”谭延闿有些气愤的说道。
“竟然有这种事?!”刘人熙大吃一惊,他也听闻谭延闿这一路上在福建击溃盗匪数股,刚才在门口迎接谭延闿的差事是他向方汝翼征求来的,就是想看看能够过五关斩六将的闽浙总督府侍卫队是不是个个长了三头六臂凶神恶煞。
侍卫队的人数虽然不多,但是以刘人熙的眼光还是非常赞叹——他可是见过洋人的军队,想想也就不过如此了,军队的服装看上去也像洋人军队的样式差不多,人人肩上扛得九三式步枪也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而且士兵腰间别着盒子炮,虽然没有见识过这家伙的威力如何,但是想来绝对不是摆设。
“有这么一支护卫队护行,难怪谭督会这么放心,想来从福建那边传来三公子一路横扫福建匪盗,杀人无算,多半也不是夸张!”刘人熙心中暗自想到,他实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年仅十六七岁的少年居然还真下得了杀手,难怪在进入江西地界之后就一路畅行无阻,原来是江西这边的匪盗已经被福建同行的下场给吓着了!
“晚辈这里人证物证俱全,何兢写给匪盗头目的多封书信也在这里,有三个罪大恶极的匪盗头目就被押解在车队中。晚辈就是想请先生能够找到一处比较可靠的牢房关押他们,毕竟晚辈还是要回湖南考乡试的,若是长途跋涉还要带着他们难免不会在路上有所疏忽,所以还请先生妥善安排。”谭延闿说道。
“这不是问题江西府衙有牢房,在下会妥善安排!”刘人熙一口答应下来。
谭延闿点头笑道:“那这事就有劳节庵先生了,只是这些人牵涉到福建臬台何兢,估计这会他也知道这些匪盗的下场了,难免会铤而走险。家父的弹劾奏章已经发往京城,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估计月底何兢就会伏法,这些人证便会称为何兢伏法的重要证据,说不得其同党为了营救何兢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组安不用过虑,这牢房乃是重刑犯的牢房,只要藩台大人一句话,任谁也不要想接近这牢房半步,更不要说是杀人灭口了,这组安可敬请放心。将来是谭督派人来领,或是由我们这里送去,保证不会误事!”刘人熙笑着说道。
两人说完后便一起迈步向后院会客厅走去,一路上刘人熙也借着机会考问了谭延闿学识功底。科举时代向有“窗下莫言命,场中莫论文”和“一财二命三风水,四积阴功五读书”的说法,照这个看来一想便可得知,竟是命运第一,文字其次。本来科举时代只要能够中了举人,敢于进京会试,当然都是些“十年寒窗,磨穿铁砚”、具有真才实学的读书人,他们的学术水平程度相差不到哪里去,更因为考试的范围狭窄,碰运气的成分就更大了。
刘人熙能够在方汝翼的幕府中称为幕友堂首领,自身才学是不差的,也是举人出身,可惜就败在了这“命”字上,无奈功名无望才转头投奔方汝翼来施展自己的才华。这种情况谭延闿在闽浙总督府幕友堂中也曾有几个身上有举人功名的,并不稀奇,最多也就是让谭延闿有些唏嘘不已罢了。刘人熙考问他学问这是肯定的,就是他不来,方汝翼麾下也有能人,总能够变着法的来对他进行测试,了解自己未来女婿的真实水平也是让他放心把女儿嫁给自己。
谭延闿作《劝学篇》着实让人大吃一惊,太后和光绪皇帝发下上谕广为刊布这种待遇更是近十几年来所未曾有过的事情,有些人甚至还杜撰是不是谭钟麟写出来的让谭延闿来冒名顶替。刘人熙虽然不信这种传言,方汝翼则更加断言这绝非是谭钟麟的手笔,但是他本人能够辅佐方汝翼打理海关,本身就对西方的事情比较清楚一些,对谭延闿的考问也就更加有针对性。不过谭延闿自己写出来的《劝学篇》,早就预防过这种可能,对刘人熙的问题应答如流,其中涉及西方的一些事务,其见解更是让他拍案称道,心中仅存的一丝疑虑也是尽释无疑,暗道东家找了好女婿。
待到方汝翼走进会客厅的时候,刘人熙和谭延闿还是在一起热火朝天的谈论《劝学篇》,这也让方汝翼感到惊奇——刘人熙是自己手下首席幕僚,见识自然是他人所不能及,难免眼界高了些,不过面对谭延闿居然这么热诚,这就不是仅仅因为谭延闿将会要成为他女婿的缘故了。
对于刘人熙这么欣赏谭延闿,方汝翼看在眼中颇为欣慰,幕僚和雇主之间时间长了也就超越了彼此之间的雇佣关系,刘人熙跟随方汝翼十年也不是一个短时间了,相互之间都是以朋友相待,谈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