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年龄据说不到十六岁的少年身上,我生平第一次见到了东方人的坚韧——也许正是因为这种坚韧,在今后的岁月中,这支微不足道的军队在经历了近十年的沉寂期之后,开始了扩张,套用中国人的一个词汇,这便是“厚积薄发”……不过我却不得不佩服这个少年的智慧,在中国的这段时间我知道语句话是来形容少年这类读书人的——‘手无缚鸡之力’,但是正是采用了他的做法,才使得这支小型军队训练无比迅速……”——《我在中国的日子》,弗里德里希,1927年,强学书社出版。
以弗里德里希的性格,和他相处可想而知是多么的无趣,要说谭延闿和他唯一的共同语言便只有打靶射击了。前生的时候,冯文郁虽然见到马彪有很多珍藏品,但是却没有使用过进行实地射击,马彪的老古董大都属于那种娇气货色,如果用来打靶射击的话,那他非要把冯文郁给捏死不可,来到这个时代附身谭延闿后,唯一的好处便是可以肆无忌惮的用这些老古董来进行射击了。
弗里德里希能够在森严的德国军队系统中任上尉,这完全是靠他的本事获得的,作为一名优秀士兵的基本功,他的射击技术可以说是非常精湛的,但是他却非常郁闷的碰上了谭延闿这个变态。谭延闿的射击技术是用数万发子弹练出来的,这在百年以后的士兵看来不算什么,但是在这个时代就非常难得了。尽管使用1888式步枪射击,开始的时候让谭延闿有些别扭,但是适应了一段时间后,他的射击水平又回来了,几乎是百发百中,和弗里德里希的枪法不分轩轾。
为了能够折服这个正统的条顿后代,同时弗里德里希也希望能够通过枪法来压服这个东方的读书人,两人非常有默契的想出了各种比试枪法的花样。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话,谭延闿每天都会来军营一趟看看他手下的士兵,但是重头戏便是和弗里德里希进行枪法较量,这也让那些刚刚开始进行军事训练的士兵们开了眼界。当这些士兵们看到两人的枪法异常精准的时候,甚至有些胆大的士兵敢站在靶场上,头上顶着一个柑橘来让他们测试枪法,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亲身感受”之后,这些士兵不会再像开始的时候听到枪响就腿发软,甚至子弹打到身边的时候会晕倒,头上顶着柑橘对他们来说心理上还是有点压力,但是他们更加信赖两人的枪法。
当弗里德里希和谭延闿在校场上比试枪法的时候,总能够赢得周围士兵们的欢呼打气声,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个年龄比他们还小一点的总督公子居然会有这么一手好枪法,甚至就连他们的洋人教官都比不过他,无形中他们对谭延闿非常信服。
在谭延闿的这支武装中,士兵的待遇是非常好的,每月十两的薪俸使得这些士兵能够安心,尽管在这支武装中纪律非常严格,但是生活条件也非常不错,这使得士兵感到非常满意。弗里德里希和谭延闿之间的枪法较量一直在持续着,这也无形中影响到了这些正在接受训练的士兵,他们训练更加刻苦起来,尤其是枪法上,他们也希望能够练成像教官和总督公子那样神乎其技的准确枪法。
尽管子弹也需要进口,但是谭延闿并没有心疼士兵训练所必须的花费,只要他的士兵肯训练,子弹是尽可能的敞开供应,几乎每个士兵一个月就要消耗近五百发子弹,这在当时来说是非常恐怖的一个数字,也许整个亚洲也找不出一支在实弹射击训练中打掉这么多子弹的军队。
谭延闿曾经听说过日军非常重视士兵的射击训练,因为日本资源缺乏,就是等到几十年后的二战中,日军还是主要装备步枪,冲锋枪之类“吃”子弹的武器几乎没有,他们强调的是“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认为像西方国家那样大量使用冲锋枪效率低下,日军的这种思想先不说对错,但就单兵射击水平来说,在二战中日军士兵还是非常强的。谭延闿目前所能够做到的也就是加强士兵训练,在人数规模上无法扩大的基础上,只能够尽量提高士兵的单兵水平,尤其是枪法水平,使得这支小型武装力量能够爆发出最为理想的威力。
在这支微型武装不断的训练过程中,谭延闿又招到了十几个勉强符合条件的士兵补充进来,这些新招入的士兵大多都是福州当地的子弟,他们都有一个比较共同的经历——他们的家人中都有染上鸦片毒瘾的,因为谭延闿在福州进行“福利戒毒”,他们的家庭都是受益者,非常感念这份恩情,所以尽管年龄还比较小,但还是死缠烂打加入了这支武装,当然成为总督府家将的薪俸优厚也是吸引力之一。不过令谭延闿非常庆幸的是,这新加入的士兵年龄虽然都只有十六七岁,但是有几个文化程度还相当不错,虽然在走科举之路的人眼中,这些人已经算是废材了,谭延闿要求不高,只要能够识字会写字便就足够了。
这些士兵在晚上的时候也会进行学习,在谭延闿看来,一个合格的士兵不应该是个文盲,尽管这个时代对士兵的素质要求还没有到百年以后那么高,只要枪法好,身体素质好就算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士兵了。不过谭延闿觉得军队应该是一个高度纪律性的地方,一个有文化的士兵自律性应该比文盲要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