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几人去看国库的支出记录。由上面的记载来看从两三个月前开始一直到戴恩失踪,满篇满眼的都写满了全是支出、支出、支出……偶尔有一行收入的记录夹在里面,和通篇的支出记录比较起来实在显得太不显眼,不小心都会忽略过去。
“真是挥金如土啊!”徐铮叹道。
塞尚和福伦的脸更青了。
随后一行人离开国库,来到布鲁斯的居所。仆人们看到大王子回来都是又惊又喜,迅的安排好吃喝,几个人围着桌子边吃边谈。此时,天边已经出现在一线鱼肚白,黎明已经就要来到。
徐铮肚子饿得慌,一边啃着面包,一边忍不住问:“福伦,我记得这些财政问题你在管,戴恩叔叔这样大手大脚的花钱你不知道?”
“知道。”福伦放下手里的杯子,痛苦的揉着眉心,道:“不仅我知道,财政大臣也知道。但父亲明显钻了我们疏忽了的漏洞。先,做为一代帝君,父亲对整个国库有着绝对的控制权力。他要对国库里的东西进行调用,其实完全不必经过我和财政大臣的同意。你能明白这个吗?”
明白。徐铮撇着嘴,万恶的君主集中制……
福伦继续道:“其次,我们并不知道国库的总量是多少。那个东西只有父亲才知道。我们只知道连续的一段时间父亲一直在大量的往外支出,我们并没有对这件事情引起注意。”
“为什么?”布鲁斯问,脸色很不好。福伦的理财能力非常的优秀,连他都被瞒过,这事不同寻常。
福伦看向布鲁斯:“大哥,你应该知道,这些年承安一向收入稳定,每年的收入虽然不多,但一直是持续稳步的增长,国力一直在变强。”
布鲁斯点头,承安是不大,子民也说不上富裕,但一直说得上国泰民安,这是承安值得骄傲的地方。
福伦又道:“徐铮出现以后,他的美酒,他的纸张,包括由此衍生的报纸,甚至从玩具制造,种种营生,都在大量的赚钱。承安以锡安为中心,两个港口为重点,赚钱非常之快。我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国库以这样的度飞快增加。所以父亲大量的花钱投入建设,我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妥。我想你也应该明白,不停的展建设意味着什么。只是我没想到父亲花钱这么厉害,他花光了整个国库不说,还欠下一屁股的债!”
“都欠了谁的?”徐铮问道。
福伦道:“各个贵族,凡是承安有名有姓能排上号的。父亲都欠得有。”
“合计……多少?”
塞尚拿出一叠代借据,往桌上一拍,皮笑肉不笑的道:“哪,全在这里。我算了算,抹去零头都还有两个亿!”
噗!
两个亿的金币放到一起是多少吨?
徐铮喝下去的酒变成了喷泉。布鲁斯的脸已经青得像被人使劲的扇过。
“好大的手笔!这些加上国库的那些,少说也有百来个亿吧。就算他喜欢没事用金币扔人玩,上百亿的钱就是让他大把大把的洒,没个一两百年也扔不完。他都花哪里去了?”
布鲁斯也很想这样问。
塞尚道:“我想我知道他花到了哪里。都过来看。”
走到窗边,塞尚霍然一下拉开了窗帘。
经过谈话的这些时间,窗外已经大亮。今天又是一个大好的晴天,寒冷的寒风微微的流动着,冷空气从窗外透进来,袭在皮肤上一阵冰凉,让人不由得精神一振。
布鲁斯的住所地处三楼,徐铮来到窗边往外看去,只见整个皇城一片生机盎然。早起的仆人、侍女在那里匆匆的工作,打扫、取水,一个个手脚不停,忙忙碌碌,如同早起的勤劳的蚂蚁。换班的卫兵行色匆匆,交班的一脸疲色。接班的边走边整理铠甲,两边的士兵互相打着招呼,脸上含笑。御厨那边,厨子正在做早饭,一整排的烟囱都炊烟袅袅,有一股奶香和烤面包的味道扑鼻而来,显得活力充沛,让整个早晨都充满了生机。再远的地方,有神父指挥着修女也在打扫清洁,皇城教堂的钟声铛铛的敲,声音悠远动听,在空气中传播着的时候,显得古老而质朴,就这么听着它,整颗心都宁静了下来。再远一点的地方,是厚厚的城墙、高高的箭垛。再外面虽然看不到,但徐铮可以想像得到,说不定就在护城河的边上,还有那个小湖边,有老人正在那里安然垂钓,或是有农人牵着奶牛慢慢路过。那奶牛显然是刚挤过奶,正嘴里嚼着干草,颈着系着铜铃,偶尔哞哞叫两声。
如此画面,真的是很美。如同以前徐铮离开的前世里深深记得的一片田园风光,自然、宁静,一切皆可入画。
只是,徐铮没看出来戴恩把钱花在哪里。假如路过的老农戴着一顶黄金铸就的遮阳帽,他想他或许知道戴恩干了些什么。可惜没有。承安并没有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就明显的变得更富有,更或者说一切在徐铮看来都没什么变化。
“没怎么变啊?”徐铮道。
“是么?”塞尚笑了一下,指向更远的地方:“你再看。”
徐铮顺着他的手看向更远的地方,随即倒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