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省和尚书省的长官都是位列宰相班子。当然,张九龄是中书省的长史令,也就是中书令。这是个权力可以一手遮天的官职,不仅仅是丞相,连皇帝要发布诏书如果没有中书令的同意也无法生效。
李隆基年老昏聩,贪图逸乐。经常要求从全国搜罗美女和各种奇珍异宝进宫,还要修建各种金碧辉煌的行馆驿站,极尽奢糜,花费大量人力物力。
所以很多时候,张九龄拒绝签订诏书。这样一来,李隆基自然渐渐的对张九龄产生疏远的厌恶之心。只是他也知道,这个大唐开元盛世,前期是宋璟等一些正直宰相的功劳,后期主要是张九龄和韩休的辅佐。
韩休晚年失节,已经被正法抄家。
剩下的一个张九龄,他心里虽然不满,但是却也无可奈何。而门下省的长官就是侍中,也就是裴耀卿。
裴耀卿和张九龄关系亲密朝中人人皆知。所以虽然位列丞相班子,但是这个裴耀卿的权力却远远不及张九龄。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丞相而已。
至于尚书省,长官原本是尚书令,但是太宗时期起便撤去了尚书令一职,尚书令直接由帝王长官。所以尚书省的二级官员“同中书门下三品”就相当于丞相。不过这个丞相比之中书令和侍中权力自然又小了些。
中书令是真正掌握全国军政决策大权的人。但是如果失去皇帝崇信,也等于有名无实。张九龄虽然还是中书令,原本朝中无论大小事都必须经由他这位铁面丞相。但是现在皇帝疏远他,崇信“同中书门下三品”的李林甫,朝中小事还是中书令决策。但是大事都将权力移交到了皇帝手里。
而皇帝又无心朝政的话,那身为尚书省二级官员的李林甫自然是大权在握了。
李隆基眼皮微微抬起,看了一眼张九龄,没好气的道:“张爱卿有何事要奏?”
张九龄道:“剑南地区嶲,柘,松,维,恭五州同时爆发流民暴乱,蛮獠部族和吐蕃勾结,亦时常扰川蜀边境,牵制剑南兵力。剑南节度使内忧外患,已经快马速递六道请兵血书,希望朝廷派兵增援。形势万分紧急,已经刻不容缓,奈何朝中有奸佞小人蒙蔽圣听,唆使皇上贪图逸乐荒废朝政,至国家安危于不顾,希望皇上立即派兵增援剑南,同时惩治奸佞,以儆效尤。”
说完,张九龄冷冷的目光朝一旁的李林甫瞪了一眼。
李强躲在最后,所以一直没被发现,本来李隆基想要退朝的时候他打算出列奏报,可是现在有场好戏,他自然乐得观赏观赏。
李隆基看了张九龄的奏折,自然知道这位从来不说谎的铁面宰相绝无虚言,也不会危言耸听。
李隆基看完奏折,面色一沉,狠狠瞪了李林甫一眼。
李林甫被瞪得心中发毛,颤巍巍的出列禀奏:“回皇上!张大人不过是危言耸听而已。剑南地区确实有兵情,剑南节度使的奏折三日前也由中书省转到了尚书省,但是这几日圣体违和,微臣怕打扰皇上清修静养,所以扣下折子,以免惊扰龙体。”
张九龄义正严词的道:“李大人,前方军情有关国家安危,岂是你个人能够擅做主张的?”
李林甫也激烈的反击,道:“张大人,下官乃是一片赤诚忠心,一心为皇上龙体考虑。”
“赤诚忠心岂会扣下军情急件?置前方将士生死于不顾,置国家安危于不顾?”
李隆基一拍龙庭,喝道:“好了。你们不要吵了。你们看看,两个宰相在朝堂之上唇枪舌剑像泼妇骂街一般,成什么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