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入目的是西沉的斜阳。
不知怎的,我突然想起了一首诗:
“看秋山晚,
落叶残,
云白水清烟淡,
雁去鸣声远。
篱畔菊黄,
枫林红染,
霜飞芦白絮乱。
莫恋
人间浮名
尘寰虚利,
自古名士
终返空山。
且抛却忧烦,
试闲吟旧卷,
残阳里
仍有酡红,
伴落日西沉,
留满天绚烂!”
是啊,夕阳,曾经引起多少人的感叹!
那至美却短暂的一瞬间,引发人们无数的吟颂赞美,却也令人无限怅惘。“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我忽然领悟了这句词作为一个整体的圆满和富实,体味到了侥幸和长远。这就是人生。
这个世界上,该来的还是会来,譬如战争;该去的还是会去,譬如生命。
夕阳下山了,接下来就是──
黑夜!
无尽的黑夜!
无星无月的黑夜!
虽然还未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但也难以视物。
沃克是爱伦共和国的经济中心,交通极为发达。由我们藏身之处看去,隐约可见一条灰白的马路,蜿蜒着伸向远方。
沃克城城墙仅高三米,因为是经济城市,坚固程度远不如塔法要塞。可怪的是,此刻,沃克城的城门竟然是大敞着的!昏黄的灯光下,连一个卫兵都没有。
当这一消息传到五里之外的博克耳中时,他平凡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从他沉吟不语的情形来看,分明是陷入了沉思。
的确,沃克城门大开,难道他们不怕老虎军的进攻吗?还是有克敌制胜的把握?
冷冷一笑,博克抬起头来,自语道:
“哼,小小空城计岂能吓得住我!”
大手一挥,身后的大军借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沃克掩去。
这是一支纯步兵部队,数约八万,穿着老虎帝国统一的黑盔黑甲,黑暗中仿佛一群幽灵。
来到城门前,博克所见果与探子所报相同。
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博克再无犹豫,领着大军直开入城。
街道上非常安静,只有部队行进发出的“沙沙”声。两边的路灯发出柔和的光,周围的民居仿佛隐入了黑暗。
博克军长驱直入,没有见到一个守城的士兵,更没有遭遇任何抵抗。
这种反常的寂静令博克隐隐有些不安。右手微举,行进的部队停了下来。
眼前,是宽阔的中心广场。广场中央有一个巨大的花坛,灯光下,能够清楚地看见花儿的娇姿。
暗笑自己多疑,博克又向前走去。因为穿过广场后不远,就是沃克的行政中心──议政厅。只要占领了那里,沃克的整个指挥系统就会瘫痪。
就在此时,异变倏生。
一直散发着明亮光芒的路灯,突然全部熄灭。光与暗的变化令博克军一时难以适应,眼不能视物,顿时陷入绝对的黑暗之中,茫然失措。
“不好!”这个念头刚刚在博克的脑中闪过,密集的枪声已经响起。
博克军士兵一排排的倒下,不知敌人在哪里的老虎军惊慌起来,胡乱开枪,甚至有不少士兵被自己人打死。
情知自己已经中伏,再这样打下去非全军覆没不可。想到虎帝那残忍的手段,博克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他狂呼道:
“撤退!撤退!”
后列转前列,博克军开始向来路撤退。
这时,可以看见黑暗中倏起倏灭的火舌,每一次明灭,便有许多帝国士兵倒下。
前方又传来一个对博克来说绝对不好的消息──原本大开的城门关上了,城墙上有许多重机枪正对着城内扫射。想要打开城门冲出去的帝国军损失惨重,根本无法接近大门。
博克暴跳如雷,平凡的面孔已狰狞得如同魔鬼,如果你能在黑暗中看见的话。他吼:
“不惜一切代价,给我冲出城去!”
火舌明灭间,一颗子弹击中了博克的头盔,强大的冲击力让头盔飞上了半空。
摸了摸脑袋,还在。博克发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再也不敢乱叫,急急如丧家之犬向城门奔去。
城门口,尸体堆积如山,后来的帝国军不得不爬上去开枪。浓重的血腥味飘散在空气中,熏人欲呕。
两个小时后,帝国军拼死之下,终于攻破城门,冲出城去。原本竭力夺取的沃克,如今成了他们的梦魇。
在城外重整军队,博克发现,带来的八万部队只剩三万不到。还好城内守军没有追击。虽然就此撤退必然会受到虎帝的严惩,但这样的部队的确无法作战,博克咬牙切齿地宣布了撤退的命令。部队垂头丧气,向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