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步飞修长挺拔的身躯如崇山峻岭般屹立,俊秀而年轻的脸上有着如佛像般神圣不可侵犯的庄严,在他的身前,是一尊巨大的石佛,斑驳四处,看上去应已有相当年代,在一人一像之间的空间,时光仿佛停止流动般沉静。
残月冷冷地挂在遥远天际,苍凉的月光洒在茂密阴森的竹林间,映照着这一片仿佛不属于人间的景色。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
仿佛天籁禅唱的诵经声,回荡在竹林之间,不知到底从何传出,却给人一种去虑除绪、洗心沉淀的感觉。
龙步飞与法尊佛像面对面静静而立,以心传心,透过一种无法以言语传达的感觉,感受着佛祖形象所表达出来的意境,一种“佛”的感觉。
在与佛像面对面参禅的过程中,龙步飞便感觉到自己的心灵产生了某种程度的变化,一种神秘而不可言喻的力量,正导引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向未知的道路,而路的尽头会有什么东西,他却一点也说不上来。
幕幕往昔化成一幅幅生动的图画从眼前飘过。
君逆天在“多恼江”上傲视群雄的身影……
天下第三手持“天意刀”向自己砍来时的肃杀神情……
笑诗情那足以使人迷醉的一颦一笑……
君天娇英气风发的巾帼之姿……
梵心谛道禅合一的绝代风姿……
所有的景象看似混乱却又各自联系,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的情节像跑马灯一样不住在自己眼前上演,心神随着往事奔驰而忽喜忽悲,交错轮替。
最诡异的是仿佛有另外一个自己,在体外看着这三千烦恼的一切,有如另外一个自我在向自己凝视。
不知过了多久,分裂的心灵终于重归于一,龙步飞达到了佛家大解脱中所谓“无生恋、无死畏、无佛求、无魔怖”的境界。只是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却仿佛历经了九生九世的修行。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而正当龙步飞在历经心灵上的“领悟”和“沉淀”的过程中,大气中一股异样的波动突然在他身边出现,破坏了这内心宇宙的“宁静”,而就在他的意识与肉体结合之际,他身前的巨大石佛,竟然“轰!”的一声,迸裂为寸碎!
“啊!”
龙步飞雄躯一震,由神会状态中苏醒,更发现到周遭环境出现了惊人的变化,除了已化为一堆尘土的石佛之外,原本的竹林竟似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纷纷倾倒断折在地上排出一个太极的形象!
而虽然眼前的景象太过荒诞且不可思议,但龙步飞的理智却隐隐告诉他,这一切正与他方才的“入神”有相当大的关连。
“这……这是我的力量吗?”
“你的天资果然过人,才能够在这短短时日间练成‘般若降龙功’的‘如来界’心法,刚刚那一招,正是‘如来界’的不传之秘——‘终极震禅’!”
淡淡声调如风飘入龙步飞耳中,来人一身素白,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道不尽的哀愁,一双白色的瞳孔却是像高山寒雪般冷得出奇,仿佛世间的人与物都与他无关。
龙步飞不用回头,也知道来者必是他那不愿承认的“师父”——墨止。
他沉声道:“终极震禅?”
墨止以他那冷淡中带着悲凉的声调道:“心与神合,乃为终极;如来印法,大道震禅……当你领悟了这四句偈语,也就等于练成了‘般若降龙功’上最后一篇‘虚空界’的心法。”
龙步飞看着自己的双手,仍有点迷失于刚才佛悟之境的情景。他疑惑的道:“刚才我依‘如来界’的心法运功时,竟然出现了许多我不愿去回想的过去,原来那些过去不是被忘记了,只是我下意识的避免去想起而已。”
说完回头望向墨止,双目闪过一丝异光:“那些不愿意回想的过去,其中也包括你。”
墨止叹道:“这些年过去了,你还是不能原谅我……”
龙步飞沉声道:“我不会忘记那些村民们在生死边缘挣扎时,那一双双渴求希望却又充满绝望的眼睛,如果当年你肯出手救治他们,他们就不用死。”
墨止并未回话,沉默的他仿佛一具白色石像,却又给人一种孤独悲哀的感觉。
龙步飞忽然激动起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的六道神力可以医治任何人,但你却偏偏不愿医治当年那些重病的村民们?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龙步飞的激动其来有自,当年他曾经把这个师父当成神一样的在崇拜,看着无数在生死边缘挣扎的重患,在他师父的手下起死回生,每到一处他们都被当成救命菩萨般欢迎接待。
然而,在某天经过一处叫做“周家集”的村落时,那里的人正好染上了一种不知名的怪病,致死率及传染速度都是龙步飞前所未见的猛烈。
当时年幼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