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里却是百孔千疮,用这种方法留对方一个“全尸”,便是君逆天对后者的一种尊重。
古来征战几人回?一代宗师,终于命丧沙场。
“爷爷!”
几乎就在笑问天倒地毙命的同一时间,一声惊呼自君逆天身后传来,他不必回头去看,也知道来者身份。
在“多恼江”上,他与她早有过一面之缘。
笑诗情不可置信的望着笑问天的尸体,美眸里噙着一抹泪光,娇躯微颤,仿佛风中弱草般随时便要倒下。
君逆天始终还是回过身来,不是为了笑诗情,而是为了在她身旁的那个人。
笑诗情本身已是一等一的大美女,但和她并肩上山的这人,其美貌却绝不在笑诗情之下!
一对深邃难测的美眸,配上明艳夺目的容颜,有着玉雕观音般圣洁高雅的气质,又有着无可挑剔的玲珑身段,鬓发飞扬,活脱像是春日朝阳初升下拂过的柔风。
君逆天望着白衣女子的婷婷立姿,微微一笑道:“想不到‘菩提法座’的这一代传人竟是如此风姿绰约的一位美女!本座纵横天下,少有能让本座萦绕于心的事情,可是今天看到小姐,却使本座不得不破例为身后之事担心了!”
听完此话,即使以“观音仙女”梵心谛的禅心修养,也难掩震骇表情。
君逆天只一眼便看破她的身份,言语中更对“菩提法座”已暗自偏离超然立场,开始为正道撑腰一事表达不满意见,以“阎皇”不是朋友便是敌人的一向狠辣作风,岂会容两人生离此地?
笑诗情显然也同时想到此一关键,表情由悲伤转为警戒。
君逆天失笑道:“两位何必如此剑拔弩张?本座岂会做出对晚辈动手这种有失身份的举动来?”
笑诗情硬逼着自己泪水盈眶的一双眸子,从笑问天身上转到眼前的大敌:“君门主说得好听,焉知不是在大战之后,元气消耗而空城摆阵的缓兵之计呢?”
君逆天欣然道:“不愧是‘破狱’之首,即使面对至亲殇恸,仍能保持冷静判断,笑兄确没选错后继人!不过你该知道本座从不喜夸大妄言,虽然杀败笑兄让本座的寿元消耗到只剩四十天,但要是本座不惜再耗费一半寿元,即使你二人联手,再加上贵组织在山下部署的兵力,本座要将你们全灭仍非难事,不知笑侄女你信是不信?”
君逆天这样说的时候,从他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君临天下的霸气,让人连质疑他的勇气都无法生起。
笑诗情被君逆天的霸气压制得几乎无法呼吸,自收到君逆天与笑问天决战于穿云山顶的消息之后,她立刻尽起组织精锐人马,连刚自“冥岳门”赶回来的梵心谛也被她再次请动大驾,赶往决战地支援,没想到还是迟来一步。
更没想到的是,君逆天的功力在面对百日大限关卡前不退反进,即使以“玄宗”笑问天之能,也无法耗去这魔门第一宗师的太多功力,而即使在力战之后,以她和“菩提法座”传人梵心谛合在一起的实力,也无法肯定能对这盖代魔君做出伤害。
君逆天说的没错,如果他真要走,这世上没人能拦得住他。
梵心谛知道此时此刻,该是自己出来说话的时候了:“门主误会了,门主与笑前辈之间是生死决斗,各安天命,晚辈们岂敢有留难门主之意?笑姊姊只是关心则乱,言语或有冒犯之处,门主前辈大人有大量,当不会与我们一般见识。”
梵心谛这段话可谓得体至极,就算君逆天真想借题发挥也毫无着力点,不禁让人怀疑她是否受过什么纵横家口才训练。
君逆天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流转,逸出一丝莫测高深的微笑:“你们两个都是非常优秀的人才,今后的江湖,就是你们这一批年轻人的天下了,不必再把本座当成敌人,今天以后,我们永无再见之日。”
君逆天话方说完,他的人就在笑诗情和梵心谛的面前逸去无踪,就像是突然被虚空吞噬了一样!就连梵心谛的“明净慧悟”,也无法察觉到君逆天是用什么身法离开的。
梵心谛长长吁出一口气,惊噫道:“好厉害!‘阎皇’的修为已经到了常人无法想像的地步了,难怪连笑前辈之能,也无法支撑到我们赶来。”
笑诗情像是没听到梵心谛的说话,独自走到笑问天的尸体前——胸口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压着的感觉,想要开口,吐出的却是哽咽。
“爷爷……”
两行清泪滑落脸颊,打从小时候开始,她就背负着“玄宗”笑问天孙女的光环成长,旁人只看见她白玉无瑕的完美形象,却不知道在完美的容貌与风采之下,她所承受的压力也不是任何一个同年纪的少女所能想像的!
唯有在自己的亲人面前,她才可以卸下一身的武装,当一个全心全意天真撒娇、不用考虑任何成败兴衰的女孩子。
可是,上天却连她这最后一点权利也剥夺了。
旁人只看见她的聪明与美丽世所罕有,却不知道她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能取得今天的成就。
而今,连在这世上唯一最了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