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道:“二将若果应口,吾当奏知天子前,必当重用。”是日宴
散,就帅府前上马,回归本寨。且把军马屯驻听调。
不说高太尉催促造船征进,却说宋江与众头领自从济州城下叫反杀人,奔上
梁山泊来,却与吴用等商议道:“两次招安,都伤犯了天使,越增的罪恶重了,
如何是好!朝廷必然又差军马来讨罪。”便差小喽罗下山去探事情如何,火急回
报。不数日,只见小喽罗探知备细,报上山来。忠义堂上宋江与军师吴用等相论:
高俅近日招募一水军,叫叶春为作头,打造大小海鳅船数百只。东京又新遣差两
个御前指挥使到来助战。一个姓丘名岳,一个姓周名昂。二将英勇。各路又添拨
到许多人马,前来助战。宋江便与吴用计议道:“似此大船飞游水面,如何破得?”
吴用笑道:“有何惧哉!只消得几个水军头领便了。旱路上交锋,自有猛将应敌。
然虽如此,料这等大船,要造必在数旬间,方得成就。目今尚有四五十日光景。
先教一两个弟兄,去那造船厂里,先蒿恼他一遭,后却和他慢慢地放对。”宋江
道:“此言最好。可教鼓上蚤时迁,金毛犬段景住这两个走一遭。”吴用道:
“再叫张青、孙新扮作拽树民夫,杂在人丛里,入舡厂去。却叫顾大嫂、孙二娘,
扮作送饭妇人,和一般的妇人,杂将入去。却叫时迁、段景住接应。”前后唤到
堂上,听令已了。这两个欢喜无限,分投下山,自去行事。
却说高太尉晓夜催促,督造船只,朝暮捉拿民夫供役。那济州东路上一带,
都是船厂,攒造大海鳅船百只,何止匠人数千,纷纷攘攘。那等蛮军,都拔出刀
来,唬吓民夫,无分星夜,要选完备。
是日,时迁、段景住先到了厂内。两个商量道:“眼见的孙、张二夫妻,只
是去船厂里放火。我和你也去那里,不显我和你高强。我们只伏在这里左右。等
他船厂里火发,我便却去城门边伺候。必然有救军出来。乘势闪将入去,就城楼
上放起火来。你便却去城西草料场里,也放起把火来。教他两下里救应不迭。教
他这场惊吓不小。”两个自暗暗地相约了,身边都藏了引火的药头,各自去寻个
安身之处。
却说张青、孙新两个,来到济州城下,看见三五百人拽木头入船厂里去。
张、孙二人,杂在人丛里,也去拽木头投厂里去。厂门口约有二百来军汉,各带
腰刀,手拿棍棒,打着民夫,尽力拖拽入厂里面交纳。团团一遭,都是排栅,前
后搭盖茅草厂屋,有三二百间。张青、孙新入到里面看时,匠人数千,解板的在
一处,钉船的在一处,艌船在一处。匠人民夫,乱滚滚往来,不记其数。这两
个迳投做饭的笆棚下去躲避。孙二娘、顾大嫂两个,穿了些腌腌臜々衣服,各
提着个饭罐,随着一般送饭的妇人,打哄入去。看看天色渐晚,月色光明。众匠
人大半尚兀自在那里挣选未办的工程。有诗为证:
战船打造役生灵,枉费工夫用不成。
内外不知谁放火,可怜烧得太无情。
当晚约有二更时分,孙新、张青在左边船厂里放火,孙二娘、顾大嫂,在右
边船厂里放火。两势下火起,草屋焰腾腾地价烧起来。船厂内民夫工匠,一齐发
喊,拔翻排栅,各自逃生。高太尉正睡间,忽听得人报道:“船场里火起!”急
忙起来,差拨官军出城救应。丘岳、周昂二将,各引本部军兵,出城救火。去不
多时,城楼上一把火起。高太尉听了,亲自上马引军上城求火时,又见报道:
“西草场内,又一把火起,照曜浑如白日。”丘、周二将引军去西草场中救护
时,只听得鼓声振地,喊杀连天。原来没羽箭张清,引着五百骠骑马军,在那里
埋伏。看见丘岳、周昂引军来救应,张清便直杀将来,正迎着丘岳、周昂军马。
张清大喝道:“梁山泊好汉全夥在此!”丘岳大怒,拍马舞刀,直取张清。张清
手搦长枪来迎。不过三合,拍马便走。丘岳要逞功劳,随后赶来,大喝:“反贼
休走!”张清按住长枪,轻轻去锦袋内偷取个石子在手,扭回身躯,看丘岳来得
较近,手起喝声道:“着!”一石子正中丘岳面门,翻身落马。周昂见了,便和
数个牙将,死命来救丘岳。周昂战住张清,众将救得丘岳上马去了。张清与周昂
战不到数合,回马便走。周昂不赶。张清又回来。却见王焕、徐京、杨温、李从
吉四路军到。张清手招引了五百骠骑军,竟回旧路去了。这里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