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往。”宋江大喜,说道:“只有贤弟去得快,旬日便
知信息。”
当日戴宗别了众人,次早打扮做个承局,下山去了。但见:
虽为走卒,不占军班。一生常作异乡人,两腿欠他行路债。寻常结束,青衫
皂带系其身。赶趁程途,信笼文书常爱护。监司出入,皂花藤杖挂宣牌。帅府行
军,夹棒黄旗书令字。家居千里,日不移时,便到厅阶。紧急军情,时不过刻,
不违宣限。早向山东餐黍米,晚来魏府吃鹅梨。
且说戴宗自离了梁山泊,取路望蓟州来。把四个甲马拴在腿上,作起神行法
来。于路只吃些素茶素食。在路行了三日,来到沂水县界。只闻人说道:“前日
走了黑旋风,伤了好多人,连累了都头李云,不知去向。至今无获处。”戴宗听
了冷笑。
当日正行之次,只见远远地转过一个人来。看见了戴宗走得快,那人立住了
脚,便叫一声:“神行太保。”戴宗听得,回过脸来,定睛看时,见山坡下小径
边,立着一个大汉。怎生模样?但见:
白范阳笠子,如银盘拖着红缨。皂团领战衣,似翡翠围成锦绣。搭膊丝绦缠
裹肚,腿玻呋膝衬<革翁>鞋。沙鱼鞘斜插腰刀,笔管枪银丝缠杆。那人头圆耳大,
鼻直口方。生得眉秀目疏,腰细膀阔。远看毒龙离石洞,近观飞虎下云端。
戴宗听得那人叫了一声“神行太保”,连忙回转身来问道:“壮士,素不曾
拜识,如何呼唤贱名?”那汉慌忙答道:“足下真乃是神行太保!”撇了枪,便
拜倒在地。戴宗连忙扶住答礼,问道:“足下高姓大名?”那汉道:“小弟姓杨
名林,祖贯彰德府人氏,多在绿林丛中安身。江湖上都叫小弟做锦豹子杨林。数
月之前,路上酒肆里,遇见公孙胜先生,同在店中吃酒相会,备说梁山泊晁、宋
二人招贤纳士,如此义气。写下一封书,教小弟自来投大寨入夥。只是不敢擅进,
诚恐不纳。因此心意未定,进退蹉跎,不曾敢来。外日公孙先生所说,李家道口,
旧有朱贵开酒店在彼,招引上山入夥的人。山寨中亦有一个招贤飞报头领,唤做
神行太保戴院长,日行八百里路。今见兄长行步非常,因此唤一声看。不想果是
仁兄。正是天幸,无心而得遇。”戴宗道:“小可特为公孙胜先生回蓟州去,杳
无音信。今奉晁、宋二人将令,差遣来蓟州探听消息,寻取公孙胜还寨。不期却
遇足下相会。”杨林道:“小弟虽是彰德府人,这蓟州管下地方州郡,都走遍了。
倘若不弃,就随侍兄长同去走一遭。”戴宗道:“若是足下作伴,实是万幸。寻
得公孙先生见了,一同回梁山泊去未迟。”杨林见说了,大喜。就邀住戴宗,结
拜为兄。
戴宗收了甲马,两个缓缓而行。到晚,就投村店歇了。杨林置酒请戴宗。戴
宗道:“我使神行法,不敢食荤。”两个只买些素馔相待,结义为兄弟。过了一
夜。次日早起,打火吃了早饭,收拾动身。杨林便问道:“兄长使神行法走路,
小弟如何走得上?只怕同行不得。”戴宗笑道:“我的神行法,也带得人同走。
我把两个甲为拴在你腿上,作起法来,也和我一般走得快。要行便行,要住便住。
不然,你如何赶得我走!”杨林道:“只恐小弟是凡胎浊骨的人,比不得兄长神
体。”戴宗道:“不妨,是我的这法,诸人都带得。作用了时,和我一般行。只
是我自吃素,并无妨碍。”当时取两个甲马,替杨林缚在腿上。戴宗也只缚了两
个。作用了神行法,吹口气在上面。两个轻轻地走了去。要紧要慢,都随着戴宗
行。两个于路闲说些江湖上的事,虽只见缓缓而行,正不知走了多少路。
两个行到已牌时分,前面来到一个去处,四围都是高山,中间一条驿路。杨
林却自认得,便对戴宗说道:“哥哥,此间地名唤做饮马川。前面兀那高山里,
常常有大伙在内。近日不知如何。因为山势有丽,水绕峰环,以此唤做饮驯。”
两个正来到山边过,只听得忽地一声锣响,战鼓乱鸣,走出一二百小喽罗,拦住
去路。当先拥着两筹好汉,各挺一条朴刀,大喝道:“行人须住脚!你两个是什
么鸟人!那里去的?会事的快把买路钱来,饶你两个性命。”杨林笑道:“哥哥,
你看我结果那呆鸟!”然着笔管枪,抢将人去。那两个头领见他来得凶,走近前
来看了。上首的那个,便叫道:“且不要动手。兀的不是杨林哥哥么?”杨林见
了,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