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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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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赵员外重修文殊院 鲁智深大闹五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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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曰:

    躲难逃灾入代州,恩人相遇喜相酬。只因法网重重布,且向空门好修。

    打坐参禅求解脱,粗茶淡饭度春秋。他年证果尘缘满,好向弥陀国里游。

    话说当下鲁提辖纽过身来看时,拖扯的不是别人,却是渭州酒楼上救了的金

    老。那老儿直拖鲁达到僻净处,说道:“恩人,你好大胆!见今明明地张挂榜文,

    出一千贯赏钱捉你。你缘何却去看榜。若不是老汉遇见时,却不被做公的命了。

    榜上见写着你年甲貌相贯址。”鲁达道:“洒家不瞒你说,因为你上,就那日回

    到状元桥下,正迎着郑屠那厮,被洒家三拳打死了。因此上在逃。一到处撞了四

    五十日,不想来到这里。你缘何不回东京去,也来到这里?”金老道:“恩人在

    上:自从得恩人救了,老汉寻得一辆车子,本欲要回东京去。又怕这厮赶来,亦

    无恩人在彼搭救。因此不上东京去。随路望北来。撞见一个京师古邻,来这里做

    买卖,就带老汉父子两口儿到这里。亏杀了他,就与老汉女儿做媒,结交此间一

    个大财主赵员外,养做外宅。衣食丰足,皆出于恩人。我女儿常常对他孤老说提

    辖大恩。那个员外也爱刺枪使棒。常说道:‘怎地得恩人相会一面也好。’想念

    如何能勾得见。且请恩人到家,过几日却再商议。”

    鲁提辖便和金老行不得半里到门首。只见老儿揭起帘子,叫道:“我儿,大

    恩人在此。”那女孩儿浓妆艳裹,从里面出来,请鲁达居中坐了,插烛也似拜了

    六拜,说道:“若非恩人垂救,怎能勾有今日!”鲁达看那女子时,另是一般丰

    韵,此前不同。但见:

    金钗斜插,掩映乌云;翠袖巧裁,轻笼瑞雪。樱桃口浅晕微红,春笋手半舒

    嫩玉。织腰袅娜,绿罗裙微露金莲;素体轻盈,红绣袄偏宜玉体。脸堆三月娇花,

    眉扫初春嫩柳;香肌扑簌瑶台月,翠鬓笼松楚岫云。

    那女子拜罢,便请鲁提辖道:“恩人上楼去请坐。”鲁达道:“不须生受。

    洒家便要去。”金老便道:“恩人既到这里,如何肯放教你便去。”老儿接了杆

    棒包裹,请到楼上坐定。老儿分付道:“我儿陪侍恩人坐一坐。我去安排来。”

    鲁达道:“不消多事,随分便好。”老儿道:“提辖恩念,杀身难报。量些粗食

    薄味,何足挂齿。”女子留住鲁达在楼上坐地。金老下来,叫了家中新讨的小厮,

    分付那个丫环,一面烧着火,老儿和这小厮上待来买了些鲜鱼、嫩鸡、酿鹅、肥

    鲊,时新果子之类归来,一面开酒,收拾菜蔬,都早摆了,搬上楼来。春台上放

    下三个盏子,三双筋,铺下菜蔬果子下饭等物。丫环将银酒壶汤上酒来。子父二

    人轮番把盏。金老倒地便拜。鲁提辖道:“老人家如何恁地下礼?折杀俺也!”

    金老说道:“恩人听禀:前日老汉初到这里,写个红纸牌儿,旦夕一炷香,子父

    两个,兀自拜哩。今日恩人亲身到此,如何不拜!”鲁达道:“却也难得你这片

    心。”

    三人慢慢地饮酒。将及天晚,只听得楼下打将起来。鲁提辖开窗看时,只见

    楼下三二十人,各执白木棍棒,口时都叫:“擒将下来!”人丛里一个人骑在马

    上,口里大喝道:“休教走了这贼!”鲁达见不是头,擒起凳子,从楼上打将下

    来。金老连忙拍手叫道:“都不要动手。”那老儿抢下楼去,直至那骑马的官人

    身边,说了几句言语。那官人笑将来。便喝散了那二三十人各自去了。

    那官人下马,入到里面。老儿请下鲁提辖来。那官人扑翻身便拜道:“闻名

    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义士提辖受礼。”鲁达便问那金老道:“这官人是谁?

    素不相识,缘何便拜洒家?”老儿道:“这个便是我儿的官人赵员外。却才只道

    老汉引甚么郎君子弟在楼上吃酒,因此引庄客来厮打。老汉说知,方才喝散了。”

    鲁达道:“原来如此。怪员外不得。”赵员外再请鲁提辖上楼坐定。金老重整杯

    盘,再备酒食相待。赵员外让鲁达上首坐地。鲁达道:“洒家怎敢!”员外道:

    “聊表小弟相敬之礼。多闻提辖如此豪杰,今日天赐相见,实为万幸。”鲁达道:

    “洒家是个粗卤汉子,又犯了该死的罪过。若蒙员外不弃贫贱,结为相识,但有

    用洒家处,便与你去。”赵员外大喜。动问打死郑屠一事。说些闲话,较量些枪

    法。吃了半夜酒,各自歇了。

    次日天明,赵员外道:“此处恐不稳便,可请提辖到弊庄住几时。”鲁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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