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冲星、天辅星、天英星、天芮星、天柱星、天心星、天禽星九星。每颗星下面都是一个黑洞洞的洞口,阴森森地朝外吹着阴风。刚才那些阴魂肯定是从这九个洞中跑出来的。莫桃的注意力却完全被大厅中央一棵一人高的植物吸引。那植物通体碧绿,只有一根主茎上互生着箭镞形的叶片,每片叶子都有手掌大小,顶端一朵碗大洁白花朵清香扑鼻。赫然乃是乌昙跋罗花。
薛牧野看后面没有危险,长长松一口气,从莫桃身边挤进大厅,不很在意地问:“你见过乌昙跋罗花?这种花秉承天地间至刚至阳之气而生,却生长在至阴至寒的所在,这里乃是万鬼所集的至阴之所,长着一株乌昙跋罗花可不奇怪。”
莫桃垂头道:“我曾经在龙王的逼迫下吃过。”然后诧异地看看薛牧野,皱眉问,“你也见过这种花?这东西不是很难找吗?”
薛牧野也是诧异,看看莫桃神色,没敢有多问,苦笑道:“我不仅见过,还曾经为它和罗天大打出手,差点把命都赔上。幸好那时候的罗天仅仅是龙血真君的徒弟,还没拜中乙做师傅,不然我是没机会和你做朋友的。”
莫桃愕然道:“最后那株乌昙跋罗花谁得到了?”
薛牧野仔细打量着顶棚上的九星,尽量轻描淡写地道:“最后谁也没有得到,被我爹一把火烧了。然后我们才知道罗天拼命想得到乌昙跋罗花,其实不是用来对付我们的,而是为了中乙。中乙非常想得到一株乌昙跋罗花。”
莫桃心里顿时非常不舒服,不再多问,岔开道:“这里这么多洞口,接下来我们走哪里?”
薛牧野头疼地道:“我也正在想呢。这里面危险得很,刚刚被田姑娘搅和一下,只错一点点的后果你也见了。我们再不能走错一步。”
莫桃沉吟道:“奇门遁甲在应用上不是讲究急事从神(紧急状态下可选吉神所在方位采取行动)、缓事从门(不急于办的事还得挑选吉门为用事方位)、大事看星(重大事情必须参看九星的凶吉状态)吗?这里有九星排布,我们去找刑天绝对算是大事,是不是该找一颗吉星下的洞口?或者也遵循物极必反的原则,也选一颗大凶星?”
薛牧野痛苦地呻吟道:“我上次选庚午时真的是大凶啊!现在我也不知道该选吉星还是该选凶星。辅,禽,心为大吉星;冲,任二星小吉;蓬,芮二星大凶;柱,英二星小凶。要不你决定走哪里吧!”
莫桃苦笑道:“让我选?我可是什么都不懂!九选一,对的机会只有一成而已!真要是让我选,我宁愿选择回头,不管这里的事情。我们来这里这么久也没有看见大名鼎鼎的刑天,也许一切都只是张天师在危言耸听,是他自己不想沾血,骗我们下来灭掉刚才那些阴魂。镇妖井水底的三十六雷阵可是厉害得很,刑天真有异动也会被雷轰死!”
薛牧野心里其实也害怕得很,看看黑洞洞的洞口,点头道:“你说得不错,成千累万的阴魂都跑出来,刑天真在这里,也早该跑出来了。我们回去吧!”
莫桃转身要走,却又有些不甘心,迟疑着问:“水青凤尾吃下乌昙跋罗花会出现什么事情?”
薛牧野尽量轻松地笑笑,低声道:“不仅仅是水青凤尾,所有的妖精吃了乌昙跋罗花的后果都大同小异,一般来讲会魔性大增,能力大增,杀戮成性,最后的结果必然是遭受天遣自取灭亡,也就是刚才那些阴魂的下场,形神俱灭,是一种最彻底的消灭敌人的方法。不过修佛修道的人吃了会大慈大悲,把握得好的话,最后能肉身成佛,羽化飞升。你把这株乌昙跋罗花采摘下来,带回去给映梅禅师和八风先生吧。”
莫桃可又气得很,恨恨地道:“爹说他现在已经不是和尚,八风先生也早就不是道士!我们采摘上去,万一被中乙和张天师得到怎么办?我也要烧了这见鬼的玩意儿!”取出火镰,四下看看,却没有引火的东西,一怒之下脱下自己的外衣搭在乌昙跋罗花上面点燃。
薛牧野握住莫桃的手轻声道:“桃子,你不能算是真正的水青凤尾,吃一点应该没有关系。其实水青凤尾练习的天一功也是道家功法,服食乌昙跋罗花后只要能很好的把握住自己,也一样可以羽化飞升,从此脱离妖精的行列。龙王不一定就是想害你,你没见飞蛾总是扑进火堆中,用生命在追求光明吗?”
莫桃也把薛牧野的手握得紧紧的,定定的看着燃烧的乌昙跋罗花,幽幽地道:“飞蛾扑火到底是用生命为代价去追求光明还是自取灭亡?水青凤尾生成是一名暗夜舞者,为什么就不能老老实实心甘情愿做好一名暗夜舞者?火堆不是阳光,扑进去也不能去阳光下舞蹈!”
薛牧野叹道:“所以我们从来也没有想过用晚上来睡觉白天活动。你知不知道,我被你们逼着改变好辛苦的。”莫桃道:“你不觉得白天比黑夜好吗?”薛牧野摇摇头:“好不好仅仅是感觉而已。”
还没有烧完的乌昙跋罗花忽然剧烈震动起来,接着生长乌昙跋罗花的地面被拱开,一个没有头,双乳做眼,一手斧头一手盾牌的巨人从地下缓缓升上来。刑天(注)终于出现!薛牧野骇然大叫道:“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