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个角落中的位置一点也不好,和路英打过招呼安排十八卫在周围戒备,自己溜到前面去找向山,挤在人群中听清音。南无舒服地在竹椅上坐下来,喊道:“掏耳朵的。”立刻有一个提着大串家什的老人跑过来,开始殷勤的服务。南无见路英似乎有点诧异,笑道:“我出去什么都不想,就想四川的茶馆。这次回来十多天了,还没空来坐坐茶馆,今天可得好好放松一下。路舵主要不要试试?”
路英摇头道:“那个我不喜欢,你们不反对的话,我倒是想抽两口烟。”他的烟瘾大得很,只是听说莫天悚不喜欢闻烟味,一直没当着莫天悚抽过。今天他心里烦得很,烟瘾就有些忍不住,说着拿出烟袋锅。谷正中忙拉他一把,微微摇摇头。
莫天悚笑道:“你抽,没关系。”刚说完却忍不住轻轻咳嗽两声,苦笑道,“我是没救了,一年三百六十天,倒有三百天在喝药。你别管我,说说你们遇见什么困难了。”
路英忙将烟袋锅又放回去道:“其实也没遇见什么困难。上次田姑娘运盐的提议我们周堂主考虑过了,觉得可以试试。让我过来先探探路子。我们漕帮在京里本来就有不少熟人,因此想把盐运进京里卖。现在京里井盐和海盐都有。井盐白净,可惜价钱高,海盐价钱低,吃起来却有点苦味,没有井盐好吃。”
莫天悚沉吟道:“你们是不是想和尉雅芝合作?她不卖盐给你们?”
路英低声道:“她也不是不卖盐给我们,而是她自己就有船能运盐出去,用不着卖给我们。再一个盐业是特殊行业,要盐引才能经营。而得到盐引则必须赴边塞纳粮。”
莫天悚点头道:“我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开中法’。不过盐引好像是可以买到的啊。”
路英低声道:“盐引是可以买到,然而是要花银子的,再加上各种各样的税,价钱就高得很了。辣块妈妈,这样一来,我们还有什么剩下的?”
莫天悚失笑道:“我知道了,你们想做私盐。这和尉雅芝有关系吗?”
路英把椅子靠近莫天悚,摇头低声道:“其实我这次来是专程来找三爷的。来的时候三爷还没到成都,才去富荣转一圈认识了尉雅芝。现在朝廷查私盐查得很严。周堂主的意思是我们也不完全做私盐,还是买些盐引,再夹一些私盐。官府那方面想请三爷帮帮忙。”
运私盐的利润高,风险也很大。莫天悚不愿意为自己得不到利润的事情惹上麻烦,不过他也不能拒绝路英,想了想笑着道:“京城和扬州我说话都没有多少份量,只有在这里能派上一点用场。扬州集中的好像都是海盐吧?从天津运海盐进京也很方便。就算是从陕西运湖盐也比从四川运井盐方便。加上运费后,川盐进京后价钱肯定不会便宜,只能倚靠品质卖一些给达官贵人用,销量绝对大不了。你们的人不少,船也不少,不可能全部靠运盐来过日子。有没有想过在运盐的同时做做你们的老本行,还是运粮食。两淮本来是鱼米之乡,可是因为征收大量漕粮进京,每年都需要从外地购买粮食。而四川正是产粮的地方。你们何不在粮船中捎带着运一些盐来做?在这里弄少部分盐引我还可以给你们想想办法,这边粮食方面也可以帮你们联系,扬州那边也可以请何知府帮忙卖出去。”
路英愣一下,迟疑道:“这样啊!那我得回去和周堂主商量一下。三爷,你不卖盐,说起盐业来竟然还是如数家珍。真了不起。”
莫天悚笑道:“我总不可能指条黑道给你们走,不了解是不可能随便开口的。你们不是一直无意盐业吗?怎么突然又感兴趣了?”
路英苦笑道:“山东那边的人山珍海味,我们连稀粥都喝不上,商帮主也不说调剂一下。周堂主和商帮主闹翻了!只是没有对外说而已。”
莫天悚愣一下,沉吟着问:“那么路舵主这次过来带了多少人?”
路英迟疑片刻,道:“我真是来探路的,只带了我本舵的人来。如果三爷肯帮忙,日后你们泰峰的货物成都后面的这一截我们包了,不要你的运费。”
莫天悚莞尔,从路英的表情看出他有话没说,而且他来谈这样重要的事情,也不可能一个手下也不带,扭头去问南无:“你觉得呢?”
南无正好掏完耳朵,摸出几个铜板打发走老人,边拍耳朵边道:“为朋友帮忙是应该的。你们肯帮我们运货我们当然很感激,不过运费还是一定要算的。三爷说的话你们考虑一下,如果觉得可以,这边的问题就交给我们了。细节我们回头找个地方再详细谈。”
路英一时没有回答,又把烟袋锅摸出来,用力挖了一大锅烟丝才想起来,急忙又放回去。莫天悚笑道:“你想抽就抽,真的没关系。”路英摇摇头,还是没有抽。
谷正中听半天气闷得很,起身道:“我去前面看看凌辰。”狄远山今天的心思一点也不在生意上,忙道:“我和你一起去。”和谷正中一起跑掉。
莫天悚疑惑地道:“大哥今天好像是心不在焉的。”
南无笑道:“大爷最近也忙得够呛,难得放松一下,你又说这个,他肯定不想听了。路舵主,你没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