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津剑终于顾不得钦差不钦差,拍着桌子冲着历瑾大吼道:“皇上派你来是来打仗的,不是让你管本候有没有拉别人的牦牛!只要你有办法打下拉鲁官寨,我从俸银中拿出一万两银子来给你,随便你用来买牦牛也好,拍皇上马屁也好。”
旁边一个姓金的副将冷笑道:“嘴上无毛,办事不劳!你们看看皇上派来的这两个人,一个只会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纠缠不清,一个只会偎红依翠游山玩水。”
站在穆津剑旁边的师爷急忙道:“不得无礼。”然后陪个笑脸问道:“历大人,此刻天色不早,三爷是不是也该起床了?要不我们一起去找他,商量一下进攻事宜如何。”
历瑾人单势薄,见穆津剑发火也有些害怕。他也不太满意莫天悚,却不得不保着莫天悚,急道:“三爷每天五更即起,练剑不缀。只怕他起床的时候你们还在做梦呢!”
穆津剑打个哈哈笑道:“闻鸡起舞,的确勤奋。那么就请历大人去把莫三爷请来,大家商量一下,以免皇上生气,下次干脆派两个七八岁的毛孩子出来指手画脚叽叽喳喳,我们还更得头疼。”
历瑾嗫嚅道:“这个,三爷说他上午有事,让我们别去打扰他。”
金副将气哼哼地道:“他当然有事。天还没亮,他就和他大哥狄远山,领着央宗和梅翩然再加上他的那个俏丫头荷露,在凌辰、向山、十八卫,加上格茸带领的护卫队的簇拥下杀敌去了。只可惜他们新来乍到,忘记拉鲁官寨是在山脚下,反而是朝南坡爬上去的。值夜的人问他,阿山说莫三爷要陪荷露姑娘去甘露崖看日出。”
师爷笑道:“莫三爷真雅人也。这周围除山脚下的小河以外,方圆百里只有甘露崖有一个泉眼。据说乃是天将甘露,喝了泉水可以延年益寿,永保青春,用来沏茶更是别有一功。历大人,要不我们一起去见识一下?”
穆津剑道:“到底是有学问的人,似我等武夫,来这里快半年了,也没有想到去欣赏一下山川之盛。既然三爷谋略出众,攻下拉鲁官寨如探囊取物一般,班师指日可待。不要走了又后悔,一起去山上看看如何?”
历瑾一个人如何说得过对方几个人,阻拦不住,只得带着侍卫跟在穆津剑的后面,也朝甘露崖走去。
甘露崖在拉鲁官寨的南面,距离拉鲁官寨近二十里路,不闻金戈之声,唯见蓝天白云,高山陡峭,怪石嶙峋,山川秀美壮丽。未到甘露崖,悠扬的竹笛声已经隐约传来。师爷摇头晃脑道:“好曲子!历大人,不知道三爷身边哪位姑娘擅长吹笛?”
这时候历瑾也气得很了,淡淡道:“三个姑娘都擅长!”加快脚步朝山上走去。钻出一片栎树林,笛子曲中又和入古琴曲。历瑾怕师爷又说,步子迈得大大的,简直就像跑步一样。他身后的侍卫只好也跟着加快步法。高原之上呼吸不畅,没走几步人人都是气喘如牛,脚重如灌铅一般,想快也不大快得起来。倒是穆津剑等人来此日久,不像侍卫狼狈,依然显得很轻松,金副将骂骂咧咧的嗓门还是大得很,弄得历瑾心里极为不痛快。
转过一个山梁,甘露崖还没有出现在众人眼前,然已经可以看见狄远山坐在一块蒙着虎皮的大石之上,正和向山说着什么。他面前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上面是一个茶壶。央宗手持加好砖茶、盐巴、糖、花生、核桃和酥油三尺长的木质长筒,让格茸帮忙用长轴上下冲击,让长筒中的各种成分均匀融合,正在亲自动手打制香喷喷的酥油茶。荷露和梅翩然也穿着藏装,只是珠宝没有央宗戴得多,画龙点睛的一点,虽然比央宗少了几分华贵,却多出一份清纯来。两人合坐在一张大花卡垫(毛毯)上,梅翩然抚琴荷露吹笛。近断时间荷露在教梅翩然弹琴,梅翩然在教荷露吹笛,一有空闲就相和练习。其他护卫队的人散在旁边,或坐或立,闲散舒适。只不见莫天悚和凌辰的影子。
师爷看呆眼,羡慕得很,低声对穆津剑道:“侯爷,这样一幅行乐图换其他地方还真看不见。我们是打仗,人家也是打仗,可也太不同了。”
穆津剑也看呆了,喃喃道:“别的本侯爷还不知道,只知道莫天悚挺有眼光的,这三个姑娘一个比一个漂亮!”
金副将却是气晕了,大吼道:“要是这样也能打仗,我把头割下来给那个莫天悚当球踢!”
这时候狄远山也看见他们,连忙领着向山迎过来寒暄。梅翩然和荷露也停下来,央宗却没搭理他们,忙着把制好的酥油茶倒在描金画彩的木碗中,招呼一边的护卫队来喝。历瑾拉住向山躲在一边,低声问:“三爷呢?穆侯爷气得很,我一个人镇不住啊!”
向山道:“正和凌爷在上面的甘露崖边上。要不,我带将军过去看看?”
历瑾忙道:“好,你快带我去。你知不知道三爷葫芦里藏的什么药?”
向山笑道:“我哪能知道三爷腹中玄机?不过将军不用担心,我看三爷好像已经有了主意,听他的肯定没错!”又朝上走半里路,来到一处不高的崖壁前。崖壁上有一个裂隙渗出清水,形成一股手指头粗细的细流,流进一个仅仅丈许的水池中。水池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