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黯然道:“说来话就长了。当年你爹给我们解蛊以后就去了飞翼宫,映梅反对他去那样的一个所在,可是自己又没办法阻止你爹,才故意泄漏你爹的行踪,把天下人都吸引去阿尔金山,是想他知难而退。”
莫天悚失声叫道:“这不是爹的意思?”
萧瑟缓缓摇头道:“不是。当初他眷恋玉卿夫人,很犹豫去不去飞翼宫,在天下掀起莫大的波澜,就是想看看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不能抵抗宝藏的诱惑,其实他开始杀的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后来要不是映梅,阿尔金山不会血流成河。”
莫天悚喃喃道:“爹真是疯狂!他为什么从来也不为自己辩解?”
萧瑟叹息道:“杀人的确确实实是他,他如何辩解?天悚,你想一想,你爹的为人要是没有一点可取之处,何以会连中乙都当他是朋友。你这些年忍辱负重,舍命维护朋友亲人,难道不是跟他学的吗?你身上太多他的影子。前几日你对我说那句,‘我是卑鄙无耻,可我至少是表里如一,然而罗天呢?’表情语气活脱脱就是你爹当年的样子,只不过他说的不是罗天,而是霍郴。”
莫天悚迷惑地问:“霍郴是谁?”
萧瑟惆怅地道:“霍达昌的爹。也是很会做好人的一个人,所以霍家在西北威望极高,霍达昌振臂一呼,响应者众,连中原都有人听他的。”
莫天悚问:“爹和他又有什么恩怨瓜葛?”
萧瑟摇摇头叹道:“真要把这些都说清楚,那可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你要是感兴趣,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你爹也像你这样,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好,怕影响你,加之对你心里有愧,一直和你不很亲近,又故意对你很严厉,可你的一言一行还是跟他一模一样。你总不相信你爹真心爱护你,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会去伤害猫儿眼吗?”
莫天悚低头半天不出声,忽然道:“那罗天也是跟中乙学的吗?”
萧瑟气结,岔开接着道:“阿尔金山事件过后映梅很自责,躲到巴颜克拉山上去。后来你爹听了中乙的话去找他。他气你爹得很,不肯出手。你爹在雪地中跪了好几天,他心中不忍,但依然是气不过,才在‘卍’字印里面做了不少手脚。那个印记不仅仅是罗夫人不能碰,开始就是你爹自己碰上也会很不舒服。可是你爹又不好责备映梅,只好又去找中乙想办法。中乙也无法完全解开‘卍’字印,又死要面子不肯承认,才弄出这样一个易子而养的事情。
“最可惜的是,发生这一切的时候曹横和文寿奉命阻挡飞翼宫的追兵不在。等他们摆脱追兵找到你爹的时候,你已经成为莫天悚,他们谁也不知道莫桃的下落。文寿也是文家人,很反对让文家子孙流落在外面,根本不赞成你爹这个做法。你爹和他最亲近,很多时候都肯听他的意见,当时他要是在的话,说不定什么都不一样。
“为此事文寿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和你爹大吵一架,还是没能说服你爹,便开始有点对你爹阳奉阴违。我去了以后,他也喜欢和我作对。吴氏的作为他事先是有察觉的,可他一来是真的很喜欢吴氏,凡事大多顺着她;二来也想找出你爹亲子;三来知道你爹下手狠,怕伤害到吴氏,一直睁只眼闭只眼,偶尔还会帮吴氏遮掩。
“你爹最信任的人就是文寿了,做梦也没有想到文寿也会帮外人,精明一世,愣是没察觉吴氏的阴谋,最后阴沟中翻船。可是他至始至终也没有责备过文寿一句,但他可能也是怀疑文寿了,对文寿远没有从前的信任。文寿私下和他说过好几次,他也不肯让文寿负责去找解药,不然最后那日有文寿在场,曹横绝对没那样轻松,能逼着你和庄主先后弑父。
“我回来以后找到文寿,才知道他居然不知道中乙这一段,方告知他原委,但是一切都迟了!文寿又悔又恨,连死的心都有了。
“人这一辈子,最难过的就是情关。若非孟青萝,你爹在飞翼宫未始就不能成事,他实际是毁在孟青萝手里;映梅德高望重,若非为这个‘情’字,怎么会把后半生都赔进去!文寿忠心耿耿一辈子,却因为吴氏把个‘忠’字给毁了!后来你杀吴氏,他一力替你遮掩,是真想曹横一剑杀了他。天悚,你要吸取教训!”说到后来不胜唏嘘。
莫天悚最不喜欢听的就是这些,急忙岔开道:“那么先生上次说的封闭鬼门又是什么意思?”
萧瑟长叹道:“映梅不忿中乙破坏他的‘卍’字印,又不好意思去见你爹,拉上我去找中乙理论。从中乙那里知道所谓鬼门之说。当时映梅就和中乙打起来,结果两败俱伤,都养了很久的伤才完全恢复。最后中乙答应映梅不去打扰你爹今后的生活。
“对于鬼门之事,我和映梅都半信半疑,但一致觉得这事对你是很不公平的。离开三玄岛回到中原,我们立刻听说假幽煌剑之事,觉得不能让江湖就这样乱下去。当时我已经没有武功,帮不上大忙,只好去找你爹,后来成为幽煌山庄的账房。映梅则去应付孟青萝,不想他却被孟青萝迷惑,又悔又愧下远走他乡。那以后连我都和映梅失去联络。”
莫天悚吃惊地叫道:“当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