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绝对不敢伤害你!”
莫桃低头道:“我不是怕他,我只是不想见到他,也不想他见到我。夫人,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回去了。”说着转身要走。
孟青萝急道:“不,我愿意。你跟我来。”
夜雨下的太湖看不见烟波浩渺,远山含黛,同样是水天一色,迷迷蒙蒙中水和天同样的灰暗同样的沉重。湖水拍击岸上的岩石,竟然也有层层波涛,起伏不休。
莫桃摸一把脸上的雨水,缓缓问:“薛牧野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孟青萝怒道:“你怎么能听他的话?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要信!”见莫桃神色木然,迟疑一下,又问:“他说了什么?”
莫桃道:“夫人和罗风沂、萝风汨之间的事情,还有梅庄的事情。”
孟青萝冷哼道:“我就知道他没有好听的出口。事情根本就不是像外面传说的那样。
“桃子,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的‘卍’字印就是罗风沂给你印上去的。我们可以随便找人来评评理,这天下之大,可有不让母亲抱抱孩子的道理?我知道沛清的心硬得很,去求他也没有用。想到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只好来找罗风沂。
“可是任凭我磨破嘴皮,说烂舌头,罗风沂也不肯帮忙。罗风沂是个和尚,原本是不住在梅庄,而是住在离梅庄八里地的大慈寺中。我本来绝望得很,都想离开了,但看我在梅庄期间,德高望重的映梅禅师每天都不辞辛劳地要回梅庄一趟,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哼!说什么‘色即是空’,我看‘空即是色’才是真的!和尚又如何?我不过是在他面前摘下面纱,法相庄严的映梅禅师就又变成梅庄的大老爷罗风沂。可是我什么都给了他,他还是不肯答应我去给你解除‘卍’字印!还敢威胁我说,我再要逼他,他就离开梅庄。
“罗风沂的佛家印法精深得很,虽然没有用在我身上,但我只要见他就觉得有一座大山压在头顶上,喘不过气来,他以为我很喜欢待在他的身边吗?我忍受如此煎熬是为什么?我打不过他,劝不动他,又能如何做?只好以牙还牙,也告诉他,他再不帮我办事,我就去找他弟弟萝风汨。
“萝风汨其实是罗风沂的堂弟,在罗风沂出家以后就成了梅庄的主人。因为我来了,罗风沂还俗,他只得把梅庄还给罗风沂,可想心里一定恨我得很。然而男人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过就是看了他两眼,他的骨头就酥了,我说什么都只会点头。我让他配合我演戏给罗风沂看,他也不反对。
“最可恶就是罗风沂,平日里口口声声地说喜欢我,眼睁睁地看着我和他兄亲热,居然连个屁也不放,回房去收拾两件旧袈裟,回到大慈寺想重新做和尚。可惜大慈寺的方丈说他破戒喜欢上一个妖女,不收他,又把他赶走了。
“嘿嘿,堂堂的映梅禅师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也有遭人唾弃的一天吧!然而他被人赶走也不肯回梅庄,不肯给你解除‘卍’字印。一个人不知道躲到哪个名山大川去修佛念经去了。”
莫桃迟疑道:“夫人知不知道风沂先生现在在哪里?你以后去找过他没有?”
孟青萝气道:“是他自己走的,又不是我赶他走的,我去找他干什么?要不是他,何至于你来见我也不肯叫我一声娘?桃子,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被沛清藏在什么地方,要找你,又要应付沛清旧情人的男人龙血真君,也没功夫去找他。再说我找着他又如何,他还不是不肯给你解除‘卍’字印?”
莫桃愕然道:“龙血真君不是罗天的师傅吗?他也在这里?”
孟青萝冷笑道:“他当然在这里。像沛清那样情深义重的男人只要是喜欢上一个女人,就会一心一意地帮那个女人。蕊须夫人是他喜欢的女人,他当然会帮蕊须夫人,于是就来这里找龙血真君,才会认识映梅禅师,才会让映梅禅师给你下‘卍’字印!”她说话一直气势汹汹,冷嘲热讽,像和谁在吵架一样,说完这几段话声音忽然有些哽咽。
莫桃心里尽管抗拒得很,但是母子天性,知道孟青萝冷戾的外表源于一段凄楚的往事,心头也觉得发酸,低声叫道:“夫人。”
孟青萝听莫桃这声“夫人”大有情意,可他还是不肯叫一声“娘”,心头更酸,眼泪突然涌出。好在本来就在下雨,泪水混在雨水中莫桃也没有察觉。孟青萝轻轻叹息,语气变得和缓很多,笑笑道:“我不该在你面前说沛清的不是,让你感觉父母是仇人。我知道沛清也是很爱我的,他对我的爱不下于他对文玉卿的爱,也不下于他对蕊须夫人的爱。也许你不知道,沛清天资过人,简直是个天才,任何东西到他手里,必能举一反三,推陈出新。我现在赖以保命的天魅音当初就是他教我吹的。其实龙王能有现在的成就,也多亏有他的指点。如果没有沛清,见着薛牧野,我和龙王就只有逃命的份!”
莫桃听后沉默良久,半天才缓缓道:“就算是爹对不起你,风沂先生不肯帮你,你也不应该杀萝风汨。”孟青萝的怒火又窜上来,正要辩驳,却听莫桃接着道,“我们不能因为别人做错了,自己就也要故意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