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章好人
莫桃远没有莫天悚想象中的洒脱,一直没有露面的原因也不是他要躲避大家,而是他费力击杀闇没以后自己也伤得很重,被人带到一个山洞中以后就一直没能离开,在黑暗的洞穴中生活了几个月。如果不是他原本就能在黑暗中看清楚东西,肯定会非常不习惯周围的环境。
洞口传来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莫桃扭头看去,又是韵儿给他送饭来了,忍不住咆哮道:“我不吃,你拿出去!我告诉你,他再不来见我,我就自己下山了!叫你主子别再用你的性命威胁我!我不吃他那一套!你又不是我什么人,还是闇没的老婆,我为什么要顾忌你的性命?”
自从莫桃身上的伤大致好了以后,几乎每次韵儿进来,莫桃都会说些差不多的话,所以韵儿压根就像没听见一样,不紧不慢地把灯笼插在山洞壁上,默默地把饭碗放在莫桃身前,再把上地上的空碗收拾进食盒,又去拿下灯笼,转身要走。
莫桃气晕了,冷哼道:“别以为我是说笑的,这次我说到做到!”抢在韵儿的前面出了山洞,刚向山下走几步,又不太放心,回头朝山洞里面看去。韵儿果然已经捧着肚子倒在地上,开始呻吟起来。
韵儿没有舌头,声音只是在喉咙中打滚,却同样让人不忍听闻。莫桃犹豫一下,想回去却很不甘心,犹豫一下,还是朝山下走去。走出去很远了,终究还是不放心韵儿,叹息一声,又倒回去查看情况。远远地看见洞口站着一个身穿黑衣的青年,大怒冲过去,抽出无声刀指着黑衣青年吼道:“你可算是又露面了!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黑衣青年笑一笑,抱拳道:“在下薛牧野,是西域人。我准备了酒菜,我们边喝边聊如何?”
莫桃收起无声刀,悻悻地问:“你怎么又肯出来见我了?”
薛牧野拉着莫桃朝山洞中走去,笑着道:“我什么时候不肯见你了?你的伤还是我治好的呢!前些日子我不过不在附近而已,刚刚回来就来见你,正好看见你在对韵儿发脾气。韵儿是闇没的老婆,你杀了闇没,我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顾虑韵儿的生死。”
莫桃还是悻悻的,咕哝道:“你没有想到会在韵儿身上下毒?”
薛牧野摇摇头道:“那不是毒,而是符。不是用来约束你的,仅仅是我怕韵儿对你不利,用来约束韵儿的。我也是这次来九龙镇以后才认识韵儿的,自己很忙,你又伤得很重,一时找不着别的人来照顾你,才勉强用韵儿的。实际你走得再远和韵儿也没有一点关系,一切都是韵儿在捣鬼。”边说边在山洞中席地而坐,拿起面前酒瓶给莫桃斟满酒。他没有点灯,洞中的黑暗对他也没有一点影响。
莫桃有些发晕,四周看看,不见韵儿的踪影,忍不住问:“韵儿呢?你也能在黑暗中看清楚东西,那你是不是也是一个暗夜舞者?”
薛牧野笑着摇头,给自己也倒上酒,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满意地呻吟一声,道:“没想到蜀地也出好酒!难道凡是在黑暗中能看清楚东西的就是暗夜舞者水青凤尾?我不是水青凤尾,还算是他们的对头。这次是无意中听说昆仑派的人谈论起你以后找过来的,原意本是想杀你和曹横还有莫天悚的,没成想在九龙镇看见你在和闇没打架。我还以为你也是曹横的仇家,才救你来这个山洞。后来听你发烧说胡话才知道你也是个暗夜舞者,且还是我千里迢迢来找的人。本该一刀杀了你,奈何我做事情很少半途而废,既然救了你,不把你救活就杀你很说不过去。所以我丢下你走了,直到今天才回来找你。”
莫桃听得一呆。他那天被薛牧野带回山洞以后不久就开始发烧,时昏时醒,只看见薛牧野围着他忙碌,伤势刚刚好一点点就再也看不见薛牧野,照顾他的人换成韵儿。莫桃很胡涂,一直追问韵儿,奈何韵儿是一个哑巴,他什么也没有问出来。后来他伤好以后就想离开,每次走到洞口,韵儿就会倒在地上呻吟,很痛苦的样子。莫桃还以为韵儿是中了什么和蛊毒差不多的毒素,只要他一走,毒就会发作。不忍心离开,便一天天耽搁下来,今天才再次看见薛牧野,却不料听见这样一番话。
莫桃一下子就跳起来,再次拔出无声刀,瞪眼道:“现在我的伤早就好了,你是来杀我的啰?看在你曾经救我一命的情面上,我先让你三刀1
薛牧野失笑道:“你总是这样着急且不分青红皂白吗?你还没有三少爷一半能沉住气。快把你的刀放下,陪我喝两杯。”说着又给自己斟满酒,拿起筷子吃菜,叹道,“我去过的地方很多,只有川酒用泥窖发酵,味道独树一帜。不过川酒还比不上川菜。川菜实在是我吃过的最霸道的菜,味道让人又恨又想。你不吃吗?”
莫桃又有些发懵,缓缓还刀入鞘,坐下来也一口喝干杯子中的酒,拿起筷子吃一大口菜,忍不住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薛牧野答非所问道:“我今天终于找着三少爷了。他病得要死不活的,身上中了一种我从来也没有见过的巫术,还撑着忙东忙西的,也难怪你着急想下山。吃完这顿饭,你就下山去找他吧!”
莫桃又惊又疑又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