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悚心里有事,只是小寐片刻就爬起来。荷露拿晚饭进来,果然没有鸡汤,换成是鱼汤,可惜依然缺盐少味,还是不好喝。莫天悚咽药一样几口吃完,叹息道:“我现在觉得女人真是伟大,能为孩子做出这么多牺牲!坐月子不仅仅是失去自由,还得放弃美食。”
又把荷露逗笑了,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抿嘴道:“三少爷,你喜欢吃什么,等过了这几个月,我做给你吃。”
莫天悚笑道:“好啊!你用心学一学,等我从四川回来,好好弄点好吃的给我。”
荷露道:“三少爷,你是不是一定要出门?那我要和你一起走。”
莫天悚起身去书桌前坐下,拿过算盘,一边拨打一边摇头笑道:“你?还是算了吧!骑两天马都能把你的腿磨破,路上你怎么走?你听说过盘少爷过溜索的故事吗?我估计别说溜索,多半连索桥你也过不去!我出门不喜欢带丫头。你愿意就留在榴园,不愿意就回昆明你阿爸、阿妈那里去。”
荷露不服气地道:“三少爷,你别门缝里看人,把人都看扁了!你不让我去,我就去找老夫人,看你带不带我!”
莫天悚失笑道:“不错,挺厉害的!可惜阿妈在桑波寨没有回来。”
荷露得意地道:“老夫人和央宗小姐、凌爷刚才已经回来了,和他们一起的还有石兰姑娘。老夫人说等你吃完饭就来看你。”
莫天悚大喜道:“阿兰也来了,这样说来桑波寨的事情解决了?到底是老将出马,一个顶俩,阿妈雄风不减当年。”
忽然听文玉卿笑道:“臭小子,背后编派我什么呢?”她听说莫天悚要出门就很着急,早早地来到镜碧居。
莫天悚用毛笔记录下他的计算结果,放下毛笔,侧身笑道:“阿妈,你没听我在夸奖你吗?怎么就你自己来,央宗呢?几天没听见她的嚷嚷声,还怪想她的。”
文玉卿在莫天悚对面坐下,道:“石兰说先要来见你,央宗去找素秋了。”
莫天悚愕然道:“她们不能一起来吗?我也好几天没见素秋了,最好是素秋也一起来。”
文玉卿摇摇头道:“你这孩子!你没有私房话想说,还不许人家阿兰和央宗有私房话吗?天悚,我知道蜀王的事情耽搁不得,但你自己的身子自己也要知道爱惜。再说还有十几天就过年了,你还非得在这时候就走?能不能等过完十五再走?那时候你的身子也能好一些。”
莫天悚苦笑道:“问题是我现在的力量一大半都来自官府,蜀王的态度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不仅仅是关系到生意,还关系到龙王。我现在还不是龙王的对手,无法主动出击去找龙王。孤云庄虽然毁了,但是龙王在各地还有很大的势力。我正在让追日想办法接管龙王的势力。不用我说,阿妈也能想到,要是蜀王还是支持龙王,我很难成功,即便成功,说不定那些人哪天又会投入龙王的怀抱,对我反戈一击。至于我的身体,阿妈放心,我知道保养的。路上尽可能多坐马车,走慢一点,也累不到哪里去。”
文玉卿知道莫天悚说的也是实情,可依然不愿意放莫天悚出门,闷闷不乐地低着头。
莫天悚岔开道:“阿妈,桑波寨的事情是怎么解决的?”
文玉卿道:“其实我去的时候,事情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一会儿你让阿兰告诉你吧。天悚,你真的不能过完年再走吗?”
莫天悚摇头笑笑,拉着文玉卿的手道:“阿妈,你最疼我,你知道我没精神,别让我费力气找理由来说服你。”
文玉卿叹气,忽然道:“当年沛清执意要去飞翼宫,我给他出了一个上联,他对出来才离开的,我现在也给你出一个上联,你对不出来就答应我过完年再走,好不好?”
莫天悚还能说什么,只好笑着道:“阿妈,你知道我的学问有限得很,可别太难!”
文玉卿惆怅地道:“我巴不得你的学问不好,就怕你的学问太好了。今年是我们母子相逢后第一次过年,你却一心想走。我就以除夕夜为题出个上联:五更分两年。”
莫天悚立刻道:“一夜连双岁。”
文玉卿眼睛有些润,连忙笑道:“我真是傻,第一次见你,听你那一连串的对子,就应该知道你对对子厉害得很,该和你用打架来决定的。龙头拐杖对幽煌剑,你说谁赢?”
莫天悚媚笑道:“当然是阿妈赢!”
文玉卿莞尔,轻声道:“你这次出门不比平常,一定要多带几个人,路上才有照应。远山跟你那么多年,你把远山带上。荷露细心得很,你把荷露也带上。南无已经说了,还是让凌辰跟着你,但是我看凌辰办事还可以,却不是伺候人的主,本来桃子把听松听竹都留下给你用的,可惜……你把阿虎和阿豹带上吧。”
莫天悚失笑道:“干脆我弄个皇上的仪仗队好了。我走了,桃子也走了,大哥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走了。带上荷露,不是她照顾我,而是我照顾她。当初我和大哥离开九龙镇的时候,第一天,第二天都还是大哥照顾我,第三天就换成我照顾大哥了,所以这次我绝对不能重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