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央宗从睡梦中醒过来,愕然发现自己居然是在一辆前进中的马车中,翻身坐起来,大叫道:“来人啊!这是怎么回事?”
格茸掀开车帘探头进来,欣然道:“小姐,你终于睡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央宗摇摇头,疑惑地问:“我这是在哪里?”
格茸道:“在去昆明的路上。小姐,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的时间,我们现在离巴相大约三百里。”
央宗更是迷糊,叫道:“我怎么会睡这么长时间?又怎么会离开巴相?是不是天悚又赶我走?天悚呢?快叫他来给我说清楚。”
格茸道:“小姐别急!这次是我做主离开巴相的,三少爷还不知道。就是知道他也无法做主了!”
央宗急道:“格茸你说清楚一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格茸道:“前天素秋小姐突然向我借两千两银子。我很奇怪她要那些银子有什么用处,就跟她出了榴园,看见她用那些银子从石波那里买了一瓶药物和一些蛊虫。石波保证药物和蛊虫只是吓唬人的,对人无害,素秋小姐还不太满意,叫石波不要小气,拿些厉害的出来。但是我想石波不可能这样好心,暗中通知我们的人留意。结果发现素秋小姐果然给三少爷下了药,还把那些蛊虫全部放在镜碧居的院子角落中。但是蛊虫却被沁梅发现,全部捉出来交给紫堇。紫堇又把蛊虫交给狄关。狄关得到蛊虫以后没有丢弃,而是偷偷在榴园的每一个院落都放了一些。榴园原本是狄关的天下,他顺利得很,只有我没让他在追碧居放蛊虫。”
央宗还没有听格茸说完就忍不住叫起来:“你既然看见这些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你想害死天悚?”
格茸低头道:“假如我告诉小姐,小姐一定会去告诉三少爷!我没有害三少爷,只是没有救他而已。”
央宗指着格茸怒气冲冲地嚷道:“你不救他就是害他!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本来就应该告诉天悚!你是不是还在记恨天悚?快停车,我要立刻回去!告诉我,天悚现在怎么样了!”一边说一边顾不得马车还在前进,就想跳下马车。
格茸一把拉着央宗,急道:“小姐,你听我说!即便是我还在记恨三少爷,我也知道三少爷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不会和三少爷作对。我其实一直很犹豫说不说此事!假如小姐前天夜里见到三少爷回来能开心,我肯定早将此事告诉小姐了!小姐,桑波寨的厉害你早领教过一次,我看石波不会放过三少爷的。这时候三少爷肯定早已经落在石波手里,是不是还活着都不知道,你回去也没有用!还不如就此忘掉他回我们的官寨去。”
央宗一下子就急了,叫道:“你走开!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决定我的事情!”一掌把格茸打下马,自己骑上格茸的马背,拨转马头要走。
几个护卫队员冲过来,一起拦在央宗的前面。格茸从地上爬起来,抓住马缰绳激动地道:“小姐,这次的事情是我们商量好以后一起决定的。你跟着三少爷不会有好日子过。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你好。你好好想一想。我们已经出来太长时间,想回去喝一碗酥油茶!”
央宗朝周围看去,人人都沉默着,但显然都同意格茸的话。这些人都是她最忠心的属下,即便是在卓玛当道的时候也不曾背叛过她,但是此刻多半不会再听她的命令。央宗一个人回去又一点把握也没有,犹豫一下,放软语气低头道:“天悚智计百出,没那么容易会被人暗算。就算是被人暗算也能脱身,说不定此刻正等着我们去救他呢!算我求求你们,跟我回去救他。”
还是没有人多说什么,但是所有人一起跳下马背,跪在央宗的面前。
央宗绝望地叫道:“是天悚把我们从卓玛的手里救出来的!你们都这样绝情?”
格茸低头道:“但也是他让我们最尊贵的小姐伤心失望的!小姐,你听我说,我们其实也在暗中帮了三少爷一把。前天夜里我们启程的时候,正是石波带人来榴园的时候。我去找石波交涉过。石波也并不愿意轻易和我们为敌,一直等我们走远以后才进入榴园。三少爷要是能发现自己中毒,有不少时间给自己解毒做出布置。”
央宗稍微放心一点点,急道:“那我们就更应该回去看看能不能救他!”
格茸也着急起来,气道:“央宗小姐,为什么我怎么说你都不明白,我们不会再跟着你回榴园去。我在你的茶水中放了不少迷药,就是怕你一定要回去找三少爷。你若是执意要回榴园,我们只好来硬的了!”其他的人仿佛听到命令一般一起站起来,把央宗团团围住。
莫天悚想来想去出去都没有丝毫胜算,决定继续朝前走。这下他前进得更是小心,随手拿起一根竹竿,每走一步,必定用先用竹竿探路。幸喜没有东西再从顶上掉下来。可是过了机关不远,前面陡然变得狭窄起来,水势却比开阔地带大很多,水流也很急,河水已经达到莫天悚的腰部,不小心一些站都不容易站稳,看样子再向前面水势还会更大。
若只是莫天悚一个人,他还可以继续向前走一段,但是背着和死人差不多的柳氏,再前进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