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慧愕然道:“怎么这么巧,最近万俟盘刚刚买了一个老朝奉的女儿做丫头。”
莫天悚一下子来了精神,感兴趣地道:“真的吗?朝奉的收入很不错,怎么会卖女儿?你找机会问问万俟盘。”
莫天悚尽最大的努力一路狂奔,回到狼墨的时候也不早了,挟翼累得浑身是汗,文玉卿已经在莫桃的陪同下去了叠丝峒,只有央宗一个人骑在一匹马上,留在狼墨的县城外等莫天悚。本来是想说说他的,看他赶一夜的路已经很累了,忍着没有出声。倒是莫天悚一见央宗就先道歉:“对不起,等我们回到榴园,我再陪你去看星星。”
央宗道:“别说那些了,老夫人和二少爷一早就走了。你还有没有精神?赶快换一匹马我们去叠丝峒吧。”
莫天悚迟疑道:“那有没有人问起我的去向?”
央宗嫣然一笑道:“这就是你带我出来的好处了。二少爷说我们两个一起出去了!”
莫天悚失笑,纵身跳到央宗的身后,伸手抱住她道:“我们和骑一匹马吧!我还真的累了,靠你身上打个盹可不可以?一会儿有危险,你可得保护我。”
央宗莞尔道:“你是不是真的想睡觉,那你坐我前面来。”
莫天悚摇头道:“哪有男人坐女人前面的?我再累,也得装装样子。”央宗啐道:“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有那么多说道。”控制马不紧不慢地朝叠丝峒走去。莫天悚也是想趁这段路途恢复一下精神,并不说央宗,回头对挟翼道:“你自己找地方休息。”
莫天悚最近很长时间没有陪过挟翼,挟翼显得很不情愿,一直跟在莫天悚身边不肯离开。莫天悚当挟翼是宝贝,也很喜欢挟翼跟着,和央宗说两句话,便一定要和挟翼也说上两句话。走不远央宗便冲挟翼瞪眼道:“喂,好容易天悚陪陪我,你还跟我抢?”
挟翼不服气地冲着央宗就是一个响鼻,还对央宗直龇牙。央宗更是生气,一路上都在和挟翼斗气,也不怎么缠着莫天悚说话了。莫天悚实在觉得好笑,一个人在后面抿嘴偷着乐,时不时地对挟翼竖竖大拇指。挟翼很是兴奋,速度慢下来后精神也恢复不少,对付央宗的花样也更是多。
快到叠丝峒的时候,前面忽然传来打斗声。央宗加快马速赶过去一看,竟然是格茸在和何亦男打架,旁边还站着不少看热闹的苗人,人人都是盛装打扮,头顶带着一个大大的银质牛角。央宗愕然大叫道:“住手!格茸,你怎么可以对何小姐如此无礼?”格茸收手停下,并不辩解。
莫天悚从央宗后背探出头来,一边打量何亦男一边低声问央宗:“她就是何知县的千金?”央宗点点头。
何亦男也在打量莫天悚,冷笑道:“龙生九子,子子不同。三少爷,到了,可以下马了!好好的放着一匹马空着,要两个人骑一匹马!”晋开对莫天悚的去向极为怀疑,所以派人出来查看。何亦男则是被莫桃勾起一丝对莫天悚的好奇,也跟出来。莫桃怕他们识破莫天悚的行藏,授意格茸去找何亦男打架,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也给莫天悚和央宗提个醒。何亦男只道是格茸当真像莫桃说的那样跑来帮央宗的忙,没见着莫天悚就对他憋着一肚子的气,见他和央宗如此亲密地一起出现,忍不住嘲讽几句,逗得周围的人都笑起来。
莫天悚多少有些尴尬地跳下马背,对何亦男抱拳。可是还没等他开口,央宗也跳下马背,瞪眼道:“我们就乐意骑一匹马!关你什么事情?”
何亦男冷哼一声,掉头走了。不过立刻有苗人过来殷勤地招呼莫天悚和央宗,领着他们进入叠丝峒。
叠丝峒山清水秀,最大的景观却是肆无忌惮满地乱爬的绒花姑娘大蜘蛛。不过这里蜘蛛和人和谐共处,没有任何一个人害怕蜘蛛,蜘蛛也不攻击人类。
祭鼓节是苗人最盛大的节日,高潮是祭奠祖宗的“鼓社祭”,除祭近世几代祖先外还祭始祖姜内(即蚩尤)和蝴蝶妈妈(蚩尤母亲)。一次祭四年,第一年迎龙起鼓(祖灵在鼓里),推荐鼓主,制造木鼓。第二年醒鼓,把姜内接到寨中,祭鼓,斗牛。第三年迎选祭牛(巫师去选祭牛,很讲究毛旋、牛角和眼睛),制鼓,杀牛祭祖,出嫁的姑娘也要宰牛羊来祭。第四年,杀猪祭祖。鼓社祭仪式繁多,仪典盛大,耗资惊人,即使家境贫寒,也要千方百计筹措。因为牛与祖先同在,同生存,共命运。
叠丝峒里面的鼓社祭正在高潮,人们围在一块空地的边上,气愤庄严而肃穆,看着中间的苗人巫师领着苗人围着着一根直径约一市尺,长约五、六尺的树干挖空,在两端蒙上牛皮制成的木鼓在跳“直质努”,既木鼓舞。邓秀玉也在其中,没空来招呼莫天悚。
周围全是看热闹的客人。晋开一见莫天悚就要过来,文玉卿立刻上前去缠住他说闲话。周围的人莫天悚大部分都不认识,只是和知县何逸禹打了个招呼。有何亦男陪在何逸禹身边,何逸禹也没空来多理会莫天悚,莫天悚正好乐得清净,和莫桃挤到一边的角落中,低声交换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