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乙把莫天悚带到旁边的房间中回手关上门,自己先在桌子旁边坐下,然后指着旁边的凳子道:“你也坐。”
莫天悚躬身恭敬地道:“道长面前,怎有晚辈的坐位。”
中乙看莫天悚一眼,露出一个苍凉的笑意,然后道:“你今早一出门就出手对付天儿,一定是知道了贫道和蕊须的过节,是不是?”
莫天悚摇头道:“不是。晚辈也没有出手对付罗少侠。晚辈以为,除魔斩鬼乃是我辈分内之事。晚辈没有练有阴阳眼,无法明白看见恶鬼,更不会役鬼之类卑劣的伎俩,一切只是根据幽煌剑的反应来做。道长,晚辈直到此刻听道长提及,才知道那恶鬼为罗少侠所拘役,已经变成一个善鬼。如此晚辈就不明白了,晚辈去看望石波乃是光明正大之事,并无恶意,罗少侠想知道我们在干什么,自己进来就是,何故要鬼鬼祟祟地监视我们?难道他不仅仅是身上有鬼,心中也有鬼吗?”
中乙乃是谦谦君子,心里清楚地知道莫天悚是在强词夺理,却还是被他问得哑口无言,沉默片刻后哑然失笑道:“雏凤清于老凤声,你竟然比你爹当年还要会说。唉,故人渺然,能看见故人之子也算是一大安慰。”
莫天悚皱皱眉头问:“道长当日和家父很熟悉吗?”
中乙点头,不胜唏嘘地道:“我们是在黑龙潭认识的,开始他帮贫道对付蕊须,后来却帮蕊须对付贫道。贫道当日还曾经劝他不要去飞翼宫……说起来那也不过就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
莫天悚戒备地看一眼中乙,又垂下目光,低声问:“道长究竟想和晚辈说什么?如果道长是想劝晚辈去对付夫人,请恕晚辈万难从命。”
中乙摇头叹道:“贫道不会再做那样的蠢事了!蕊须和文家唇齿相依两百年,无论如何你也不会帮我的。贫道只是看见三少爷手中的宝剑煞气十倍于当初,隐隐有成形之势,叫三少爷来此是想劝三少爷放弃这把不祥之剑。”
自遇见卓玛和左顿以后,莫天悚知道自己的功夫还差得很远,越来越是倚重烈煌剑。抱拳道:“幽煌剑是先父遗物,晚辈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不过道长成形之语晚辈很不明白。”
中乙疑惑地看看莫天悚,迟疑道:“难道三少爷不知道?传说幽煌剑的煞气来源于夸父阴灵,能自然集聚阴魂,当阴魂集聚到一定程度,夸父会复活重生。”
莫天悚心里直嘀咕,当初看莫少疏把幽煌剑的秘密弄得那样神秘,似乎只有天知地知,可结果却好像是人人都知道,晒道:“晚辈还以为道长要说什么呢?那夸父不过就是追了追太阳,还没有追上,算不得坏人,也不见厉害之处,复活又能怎地?活人没道理要怕一个死鬼!”
中乙愕然,旋即莞尔道:“三少爷的气魄倒是不小!如此贫道也不想再多说。三少爷,贫道知道文家和蕊须之间有一个约定,蕊须会让三少爷在书房中任意观览她的藏书。贫道希望三少爷能珍惜这个机会,仔细看看一本名字叫做《三玄缉魅》的书。为让三少爷有时间好好看看这本书,请三少爷转告蕊须夫人,不用再担心贫道,贫道会即刻带着天儿离开巴相。”
莫天悚着实一呆,失声叫道:“这样你就走了!”
中乙轻轻叹息道:“不走还能怎地?和你打一架吗?当日令尊明明可以回巴相,就是因顾忌贫道而没有回巴相,又听贫道之语易子而养,否则也不会惨遭曹横毒手。你是贫道选中的人,你所受的所有苦难皆因贫道而起,难道贫道还会和你计较吗?”
莫天悚大吃一惊,激动之下一把抓住中乙,道:“什么叫听你之语易子而养?我是你选中的人,你选中我干什么?”
中乙又看看莫天悚,疑惑地皱眉问:“你不知道吗?难道令尊没有告诉你?”
莫天悚难过地摇摇头,黯然道:“爹几乎没有告诉我任何从前的事情。”
中乙诧异地看看莫天悚,沉吟片刻道:“如此贫道也不好多事。三少爷,贫道只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莫天悚大怒,指着中乙嚷道:“说一声对不起有用吗?为什么我的事情我一点也不知道,总要别人来告诉我,还个个都是很不情愿,推三阻四的?你们当我是什么?”
中乙一愣,拉起莫天悚的手愧疚地道:“对不起,贫道没有考虑你的感受。令尊和飞翼宫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
“当日令尊带着令堂和曹横仓惶离开飞翼宫,逃到一半的时候令堂产子。他们的行程慢下来,被飞翼宫追上。曹横在令尊的威胁下回身阻挡,令尊带着令堂还有刚刚出生只有几天的婴儿继续赶路,正好遇见贫道。令尊说起他不愿意自己的儿子长大后成为一个妖精,问贫道可有办法。
“贫道也不愿意世上多一个妖精,就教令尊去给儿子求一个‘卍’字印,可保佑儿子一生不近鬼魅。令尊听了贫道的劝告,千辛万苦才求得‘卍’字印。可是这时候问题出来了,有‘卍’字印以后,令堂再不能抱一抱自己的孩子,整日哭哭啼啼和令尊吵架。令尊一怒之下给她下了九幽之毒,可是下毒之后心又软了,把解药喂给令堂之后将她弃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