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悚睡醒的时候感觉甚是轻松,一睁眼就看见狄远山坐在床头,感动地道:“大哥,你一夜都没有去睡觉吗?趁着天还没有亮,你赶快去睡一会儿。”
狄远山拿过衣服伺候他穿起来,笑着道:“什么天还没有亮?你以为现在还是五更吗?现在最少也是巳时二刻,天都亮大半天了。左顿大师说你差不多该醒了。我才刚进来,你果然就醒了。”
莫天悚穿鞋下床,一愣问:“那我昨天睡了多久?”他这么多年都是每天早上最迟五更就醒,睡觉也就一两个时辰,而且因为心事重,又被训练得时时刻刻都提心吊胆地在防备别人的攻击,睡眠质量一直都不好,有时候甚至要靠服用安神药物才能入睡,这次一睡得时间显然不短,难怪觉得很舒服。
狄远山给他打水洗脸,道:“也没多久,不过就是七个时辰而已。左顿大师在外面等你,说是有事情和你说。”
莫天悚立刻就有些不乐意,皱眉道:“他拿回唐卡还不肯走吗?”看狄远山一直在忙,又道,“大哥,你腿上的伤还没有好,别忙了。以后你也别做这些事情,让红叶做就可以。”
狄远山拿过面巾放进铜盆中,拧干递给莫天悚,笑道,“少爷,我昨天不是说了吗,我们以前怎样,以后还怎样就好。”然后摇头低声责备道,“少爷,你怎么总是要把别人都想得那么坏呢?你今天是不是觉得很舒服?这就是因为左顿大师昨天给你摸顶的缘故,要不你怎么能一睡七个时辰?其他的喇嘛都走了,左顿大师留下来等你也是想和你说说你的头疼病。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相信他,才特意先来提醒你的。”
莫天悚又是一愣,洗过脸后坐下自己打开发髻拿起梳子梳头,还是不相信地道:“我和他非亲非故的,昨天又打了一架,他哪能有那样的好心?”
狄远山跟过来,拿过梳子,一边梳头一边道:“少爷,你就是跟曹横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总是把别人都想得很坏。佛祖曾经割肉饲鹰,修佛的人讲究的就是慈悲为怀,左顿大师乃是有道活佛,是真的想要帮助你。只看他昨天不过随便给你弄弄,你就能安静地睡上好几个时辰,就知道他有些道理。见着他以后,你虚心一些,好好向他请教,最好是就此把这个头疼病给根除掉。”
莫天悚有些不以为然,只是知道狄远山忍着伤痛忙碌一个早上,全是一片好心,不好多说,随口答应道:“我知道了,大哥。还说是和以前一样,你比以前罗嗦多了!”
狄远山失笑道:“左顿大师在右边第三间屋子里等你。你先去找他。我去看看红叶把早膳准备好了没有。真真已经找着庄主的大概位置。吃过饭我们就去找庄主。”
莫天悚对输给左顿还是非常不服气,收拾好后来到右边第三间屋子,门也没有敲就闯进去,愕然看见左顿坐在桌子旁,手里拿着寒光闪闪的烈煌剑,正正大光明,专心致志地在研究,宝剑出鞘对他似乎也没有影响,冲过去一把抢下来,还剑入鞘,冷笑道:“大师,你在看别人东西以前,是不是该问主人一声?”
左顿摇头,指着凳子道:“少爷,坐下说话。”等莫天悚坐下后,才问:“少爷这把宝剑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莫天悚朝上翻一个白眼,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左顿失笑,起身合十道:“少爷好大的脾气!”然后把桌子上的一个布卷打开,笑着道:“我们的冲突全因唐卡而起,现在我将此幅唐卡送与少爷,少爷的气应该消了吧?”
桌子上的唐卡正是谷正中藏起来那幅唐卡,画中佛像为一脸二臂,发垂披肩,愁眉瞠目,嘴角两侧露出两虎牙,现大忿怒相。上衣斜帔,下着摆裙,右手持剑,左手提索,以童子相站姿安立周身智慧烈焰中,造型特殊。莫天悚也看不懂,只是很出乎意料,再大的脾气也没有了,不相信地问:“大师真的要把这幅唐卡给我?”
左顿坐下点头道:“少爷就算是没有去过西藏,总知道中原的规矩,出家人不打诳语,这自然不是假的。”
莫天悚更是意外,甚是不好意思地红着脸道:“原来大师是从西藏过来的。可是我连唐卡是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可以收大师如此贵重的礼物?”
左顿笑道:“你听我告诉你不就知道了?唐卡简单的说就是卷轴画。你不要看唐卡小,但咫尺之间内容广阔无垠,能容三界诸佛为一堂,随时可以瞻仰、赞颂祈祷,保佑平安。一幅唐卡的绘制过程就是一次积累善业功德和对佛法崇拜的过程。绘制唐卡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除要求画师的绘画技法外,还要进颂念经文,奉献供品或发放布施,还要有上师还通过观修祈请神灵——智慧之神文殊菩萨进入画师的躯体之后,才能进行绘制。”
莫天悚最不喜欢听人说教,头疼起来,看左顿一副要详细解说的样子,急忙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了,大师,总之唐卡是非常珍贵的。在下不信佛,不敢收大师如此贵重的礼物,大师还是自己留着吧。”
左顿似乎非常失望,摇头问道:“少爷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头疼吗?”
这时候的莫天悚对左顿的观感已